以五萬人馬,能一舉殲滅三個忠義救國軍協的大部,這本身就已經是個奇蹟,再說,回手他們還可以就勢拿下已經人心惶惶的隨州。至於綿洵,除非他自己死了,否則,早晚都是天軍盤裡的菜。
西線天軍拖著綿洵跑了一個多月,最終殲滅其主力的同時,東線以紅大學兵軍為主力的天軍,卻也如出一轍地在海州、宿遷和徐州之間,不停地東指西打、忽隱忽現,調動著山東巡撫張亮基的防堵人馬。
張亮基只要一停下來,指定哪個地方就又警報迭起。只要他敢撲上去,被圍困的城池之圍表面上是暫時地解了,可他派出去的軍馬卻一定會步入天軍預先設好的埋伏圈裡。不管多少,對方是照單全收。
一來二去,李侍賢、陳廷香終於教會了張亮基一個道理,那就是最好龜縮在徐州別出去,哪裡他也救不了。
張亮基真的老實了。海州也到了天朝的手裡,紅海軍進駐海州,陳廷香卻率領著學兵軍悄然南下。
滁州,本來就已經變成了廢墟的東門還沒補齊,一處城牆又在一聲巨響中飛上了天。李秀成這回可是真打了,紅十七、十九、二十三個師完全上陣,頂著紛飛的彈雨,撲向兩個缺口。
東城的白熱化爭奪開始不久,南城早被一直看不到蹤跡,卻被那兇悍炮火壓制的抬不起頭來的忠義救國軍兵將,終於見到了琅邪山上下來的紅軍重炮。不過,這還只是在城牆被轟塌之後。
隱蔽進入發射陣地的紅軍重炮營,所有的榴彈炮直瞄城牆抵近射擊。堅固的城牆在紅軍的重炮面前,變的是那麼弱不禁風,頃刻之間磚瓦亂飛、煙塵四起,而頂著硝煙、瓦礫進來的,都是紅十八師的將士們。
林海豐利用紅軍教導旅在滁州東、南兩個方向,阻擊和威脅可能來自廬州和巢湖回援的滿清援軍,硬是要在勝保的嘴邊兒奪回滁州。他的想法很簡單,拿下滁州,和廬州重新連成一片,徹底封堵住還在巢湖猶豫不決的瑞麟唯一的退路。先收拾掉這個進入天朝腹地的傢伙。因為苗沛霖誘捕勝保的計劃不管成不成功,只要苗沛霖完全反戈一擊的事態一出現,陷於天軍戰略包圍的勝保大軍將會不戰自亂。
上海發生的事情,林海豐已經知道了。正象楊秀清和石達開說的那樣,他不想直接介入到裡面。兩年多的時間,他打下了這麼雄厚的底子,如果還是會被一小撮人把這個大好的局面輕易地就能毀掉,那也只能說是這個所謂的天朝根本就無藥可救了。當然,不明著介入,可不是等於不管。雖然表面他好象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暗地裡他卻有著他的安排,否則,他也不會叫鄭南躲到福州去了。
不管怎麼樣,他的首要任務是戰場。
就象林海豐正為即將拿下滁州高興,為給勝保設下了一個天大的口袋興奮的時候,卻根本料想不到下面還會有意外發生一樣。勝保和米流欣既不知道他們派到鳳台的安徽布政使畢承昭,剛一進鳳台城就做了苗沛霖獻給天朝的邀功禮品,也還沒有得到滁州危報的時候,他們卻也是沉浸在暫時的亢奮之中。
按照約定,勝保、米流欣離開壽州,親抵廬州前線,開始了又一次更為瘋狂的攻城行動。
就在天軍將士與清軍你來我往殺的難分難解的時刻,負責廬州軍用物資一手管理的周得桂同黨羅金桂,糾合田士文等內奸,趁夜色點燃了廬州軍火庫、糧倉。巨大的爆炸和到處衝騰的烈火,伴隨著“清軍進城了”的歇斯底里叫喊,不僅攪亂了軍心、民心,也叫一心正苦思如何才能由廬州脫身的韋昌輝頓時亂了方寸。
………【第一一七章韋昌輝終於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人很有意思,當你是個極其普通的人,或者是一個在別人眼裡極其卑賤的人的時候,你的性命也許並不是很重要的。為了生存,你會甘願去冒一切的風險,只要能改變一下你的境遇,哪怕就是一刻。因為,你習慣了別人的那種說法,你的命不過就是爛命一條。然而,隨著人的地位在變化,似乎你的性命也變得更值錢了,人就難免又有一種對於生命的珍惜。
明太祖朱元璋的一生也許最能說明這一切。一個窮的上無片瓦,下無寸土的賤民,一個只能依靠寺廟那碗白來的粥才能苟延自己那條爛命的賴和尚,在捨得一身剮的信念驅使下,用性命做賭注,最終又成了一個所謂的萬金之體。他開始羞於別人會知道自己曾經有過的那段卑賤生活,從一個把餿飯剩菜混成的“珍珠翡翠白玉湯”當作天下第一美食佳餚,到先要經過太監的品嚐,才能吃到自己嘴裡的吃一看二眼觀三的皇宮盛宴,他完成了一個生命的“昇華”。他不再會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