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提拔到了這個公使的位置上。對阿禮國來說,高興之餘,更多的還是憂愁,這不是一個好位置,簡直就是一個火爐子。
他也自然明白,內閣之所以選擇了他,不過就是借用自己一直堅守在第一線,也許更瞭解這裡的實際情況,期望他在關鍵時刻,不忘從前的教訓,能給內閣一個正確的報告而已。因為,在釋出他的任命同時,原帝國加拿大總督額爾金勳爵已經開始著手重組東方艦隊。
阿禮國開始頻繁派人去天津接觸滿清官員。很可惡,由於俄國佬的人為障礙,直到上個月他的使者才聯絡上了恭親王奕忻,不過,奇怪的是那位恭親王並沒有接見他的使者,而是轉給了李鴻章和耆英。
透過李鴻章和耆英,阿禮國完全明白了紫禁城裡那個年輕寡居太后的心思,染指北方不行,因為俄國人不願意。至於南方好說,只要英國人肯幫助聯軍戰勝並最終消滅“赤匪”,那麼,不僅可以繼續保持原有南京條約的內容,還可以再增開南方的幾個通商口岸,並“把臺灣、舟山等等雜七雜八的島嶼都劃給你們好了”。
要說這個開價可是相當具有誘惑性的。從阿禮國的本意上講,他更是期望自己的帝國與這裡大動干戈,發洩發洩他積蓄已久的怨恨。
不過,阿禮國仔細一想又感覺未必會是那麼的簡單。首先,帝國不出動上十萬的軍隊,恐怕對眼下的局勢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其次,美國、法國等這些已經跟天京政府坐在了一個板凳上的人能坐山觀虎鬥?至少現在要想這麼做,就等於是觸犯了美法等國的既得利益。
現在,天京政府開放了十幾個通商口岸,各國使節也住進了他們的京城,想傳教嗎?他們也不反對,想居住嗎?多多益善。這一切的一切,除去沒有所謂的“特權”之外,都遠比大家曾經幻想過的修約內容要好。難怪美國人放棄了一向陽奉陰違的對天京政府的敵視,而採取了迅速建立外交關係,以期能和法國分享南方中國的這場大宴。
還有,由於多次出現英國奸細,天朝政府在許多方面有意無意地對英國人設定了一定的障礙,對很多地區的局勢,阿禮國知之甚少。所以,他只好蒼蠅似的往來於上海、天京之間。偷不到的東西,只能從閒談笑語中去得到了。
三個人見面,免不了要客套上一陣,如今的處境,叫布林布隆很是有些滿意。以往三國公使在一起,軸心自然是英國人,現在不同了,他是軸心。
幾句閒話之後,話題自然而然就轉到了天京政府的北伐之上,這個話題在來的路上阿禮國就和馬沙利談了不少,目的就是要馬沙利在這裡繼續這個話題。
“這次還真是奇怪,從年初開始,他們就在一切場合宣揚北伐的重要性,報紙上連篇累牘地釋出著政府的一個個動員令,大量的後備軍隊更是公開地調往前線。可是,現在都幾個月過去了,居然什麼動靜都沒有。他們的北伐統帥還坐在天京。我的上帝啊,快些開始吧,這裡太需要和平了。”馬沙利說話的時候,總是給人以誇張的勁頭。
阿禮國當然明白馬沙利為什麼這麼希望中國進入和平,這裡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天京政府不需要你的武器,白送的自然是另外一回事。就比如這個馬沙利吧,他又是在高唱嚴守中立的調子下,居然把以前停泊在臺灣戰艦上的數百門火炮拆下來送給了天京政府。也難怪,軍艦不變成民用船舶根本就進不了天朝的港口。這個馬沙利也和從前的金能亨一樣,很會做生意,美國似乎就是這樣,出不了真正的外交官,總是能出出色的商人。
“是啊,和平對於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是重要的。”阿禮國隨聲附和著。
布林布隆瞥了阿禮國一眼,“報紙上都公開了,他們最精銳的近衛軍已經開赴了前線,他們即將開始的北伐會很順利,而且是超乎大家想象的順利,這是不容置疑的。”他說的近衛軍,其實指的是陳玉成的紅一軍,公開的資訊告訴人們,這是一支真正意義的騎兵軍,在廣東養精蓄銳了一年之久。
“那是再好不過的了。”阿禮國笑了笑,“不過,我就是有些擔心啊,這次他們的北伐幾乎是傾盡了全國之力,而更多新佔領的地區還需要鞏固,一旦那些他們的敵人再死灰復燃,只怕會拖了他們的後腿。”
“拖後腿?”布林布隆哈哈地笑了起來,“他們閱兵式上展現的武器先生們不會沒有看到吧?不瞞先生們說,一挺鄭南式重機槍擺放到任何一個地方,足夠滅絕成千上萬的人。造反就等於是自殺,更何況,在他們的統治區裡,您還相信會有造反的事情發生嗎?”
“這是一個我們還都沒有完全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