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人,在到底的一瞬間,還猶然睜著不敢相信地眼睛看著楊陵,詫然驚懼道:“你……你們是誰~!你們不是趙統制的人……”
話還沒等說完,楊陵手中的匕首就已經是狠狠地扎入了他的脖頸。
鮮血順著動脈猛然間濺射了楊陵一眼,只把他的心和腦子在驟然間,濺射的無比清明,已是無比害怕……
在回到這個混亂的時代之後,自己……自己終於第一次殺人了……沒有想象中的嘔吐欲裂,沒有想象中的驚懼莫名,有的,只是那無盡的惆悵與無奈,仿若純真的時代在自己這一刀捅下之後,已經漸行漸遠,從今往後與自己再難交集,就好似那流水的光陰一樣,任憑每一個想如何抓住,都難以抓住,任憑每一個人想如何留住,亦是難以留住。
這,或許就是在這個時代的成長,但這成長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一些。
想法僅僅是一瞬間,亦是一剎那,楊陵沒有時間去看那具適才在自己身下由火熱而變得冰冷的屍體,事情已經開了頭,就必須要在瞬間結束。
猶如突然襲擊得手,對方措不及防已經被幹掉了一半,朱剛拿起武器,一馬當先,引著五虎少爺向剩下那些慌亂的內賊殺將而去,楊陵站起身來,眯著眼睛,高喝一聲:“爾等行跡已然敗露!我等奉李鈴轄之命,專門在此擒賊!”
一句話猶如石子入平湖,頓時引起了無數的迴盪和波瀾,那些剩下的內賊不辨真假,一時間慌了手腳,他們本來就是做的賊事,如今被人喊破,心下驚懼,卻不知是該戰還是不戰。
他們猶豫,便是給了五虎時機,朱剛當先,手起刀落,只聽一聲慘叫,又一個內賊已然被他劈死,屍體躺在草垛上,猶自抽搐不已。
甕城內門口,很快就響起了一連片驚懼的慘叫聲,五虎的刀連續劈出,在早有準備和對放的膽顫心驚和莫名害怕之下,將這些內賊盡皆就地正法。
在將內賊們全員處死之後,楊陵和五虎少爺互相瞅了瞅,緊接著,便見六個人終於憋不住,齊齊的嘔吐出來。
這是師徒六人第一次殺人,而殺的卻不是金人……是自己人,是宋人。
眼淚,鼻涕,嘔吐之物順著六個人的臉頰淌向地上,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亦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悶,當然,隨著這一次的事件,他們的心智和思想也有了一個更深層次的成長,不僅僅是五虎,楊陵也一樣。
每一個人的一生,都是在變動和磨難下學習更多,成長更多,變化更多。
良久之後,當楊陵直起身子的時候,卻發現駱飆已經是在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邊。
駱飆剛才,是最先動手的,也是這一次殺人最多了,殺了三個人,而同時,也是最先從殺人的不適應期中走出來的。
他的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是同時也多了一份堅韌和堅毅。
“師父,有個活口……”
楊陵點了點頭,跟著駱飆走到那個活口身邊,他的腹部被猴精刺了一匕首,還沒有扎中要害,只是面色蒼白,哼哼唧唧的在地上放賴。
見楊陵過來了,朱剛一把揪住那活口的頭髮,將他提溜到了楊陵的面前,那活口哼哼唧唧,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落。
“說!你是誰的步從?”
活口依舊是哼哼唧唧沒有回答。
朱剛臉色一變,一拳打在了他腹部的傷口上,咬牙怒道:“還不回話!楊參軍問你話呢!”
“哎呦哎呦~~!”那活口被這一拳打的差點沒昏死過去,瞳孔都有些擴散,聞言急忙回道:“我……我,我們是禁軍統制趙世隆趙統制麾下軍卒……”
楊陵寒著臉道:“金人攻城,危難在即,趙統制不讓你們去城門前線幫李鈴轄守城,在這甕城內門佈置柴火硫磺作甚?想燒城嗎?”
“小人不,不知……趙統制只是讓我們乘著戰亂,點燃甕城城門,以火為號,他自當引領大隊兵馬前來接應……卻是不知所謂何事,小人……小人著實不知啊。”
楊陵聞言點了點頭,他相信這個活口的話,這種只是負責搬運柴火的人,自然不會知道趙世隆具體有什麼計劃。
朱剛見話問完了,沙缽大的拳頭向下一揮,直接將那活口給打暈過去。
陳劍一臉慘白,轉頭看了看楊陵,道:“金人攻城,磁州危難,他趙世隆在這節骨眼上居然敢反?”
楊陵點了點頭,道:“自古有野心之輩,一般在清平之時都是安守本分,唯在大亂之際造反。時局越亂,便對他們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