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後給你個驚喜,現在還是說了吧。”齊晦慢慢將曦娘與他是多年故交的事告訴湘湘,湘湘驚喜不已,完全沒在意齊晦起初的隱瞞,她本還擔心齊晦看不起青樓女子,矛盾著將來離宮後如何再與曦娘往來,沒想到齊晦竟然和曦娘是義結金蘭的姐弟。
湘湘的歡喜來得那麼快那麼簡單,明明身體上還承受傷痛的折磨,可眼底透出的喜悅彷彿能驅除所有的不幸,那之後她一直在唸叨曦娘,一件高興的事,讓昨夜的恐懼消失了大半。直到夜裡,世峰來找齊晦說話,他們才短暫地分開。
兄弟倆在外面說話,湘湘和賢妃依偎在一起,問起龐公子是不是也認得曦娘,但意外的是,賢妃並不怎麼熟悉這位曦娘。湘湘記得她曾說,齊晦在宮外有很多朋友,除了龐家的人外,她大多不熟悉。如此,湘湘沒再多唸叨,也許賢妃出身高貴,有一些無法認同的事,既然齊晦都不提,她也不提為好。
兩人說著閒話,湘湘伸手替賢妃鬆開髮髻,不經意觸控到她的額頭,異常燙手,擔心地問:“娘娘,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這晚醫女又來,賢妃的確是發燒了,醫女多年在宰相的授意下照顧冷宮母子,二皇子身強體壯不太生病,可賢妃一直不算太好,如今更是有了年紀,她對齊晦說:“二殿下,娘娘有年紀了,有時候吹著風也會病,要更加小心照顧才行。”
為了安排醫女的事,龐世峰又一次很晚才回到宰相府,雙親早已安寢,他獨自回自己的院落,甫進門眼前就竄出一道身影,他雖唬了一跳,可很快就明白,除了妹妹淺悠,還會有誰。
“齊晦和賢妃娘娘怎麼樣了?”從昨晚歸來,妹妹就一直在問這句話,可世峰被父親警告過,妹妹沒輕重不懂事,被她發現冷宮母子的事已經無法改變,其他的能免則免,世峰自己也覺得,妹妹不可靠,往往三緘其口、敷衍了事。
可這次多虧了淺悠,那晚齊晦匆匆來家,她沒能說上話,知道他們離開後一定是去閉月閣,奈何雙親都在她溜不出去,就在三哥的書房等他回來,沒想到宮裡來人找,說冷宮出事了。為了齊晦,淺悠顧不得被爹孃責罵,穿著女孩衣衫就衝出去,闖進閉月閣時把那群老鴇子嚇得不輕,可好歹是把訊息送到了。
只是她那麼大的功勞,齊晦沒來得及言謝,哥哥也不搭理她。
“龐世峰,我就問一聲他們好不好,你應我不行嗎?”淺悠急了,衝著哥哥嚷嚷。
“你在對誰連名帶姓的喊?”世峰瞪視妹妹,呵斥她,“這麼晚了還在外面晃悠,你等著爹孃忙過這一陣,就要和你算賬。”
淺悠一臉不服氣,腮幫子鼓鼓地撅著嘴,眼睛裡像是有眼淚打轉,可世峰根本不吃這一套,冷冷地說:“不用在我面前裝可憐,我說了你這幾天最好老實點,到中秋節,太子就要選定太子妃。”
世峰原想,這句話能把妹妹鎮住,沒想到淺悠卻滿目含恨地說:“爹若逼我嫁給太子,我就一頭碰死。皇宮裡烏煙瘴氣,太子陰不陰陽不陽,嫁給他?我寧願去死。”
妹妹摔門而去,雖然不用再費唇舌和她周旋,可世峰真擔心會發生淺悠所說的悲劇。父親在與皇室聯姻這件事上一直舉棋不定,太子妃未選定前,淺悠隨時都可能被嫁入東宮,若成事實,妹妹必然以死抗爭。
世峰長長一嘆,猶記得幼年歲月單純美好,而小時候自以為是盼著早日長大獨當一面,可獨當一面時,就看清了世間的醜惡,明白了人生在世的不易,他們堂堂宰相府的公子小姐,也不見得事事如意。
深宮之中,老皇帝對於麗妃那晚掀起的軒然大波毫不在意,後宮只要還沒亂成一鍋粥,他不會輕易過問。至於他有個兒子在冷宮裡,其實他不喜歡太子,也不見得真喜歡麗妃的三皇子。他從沒有把子嗣看得很重,一說江山傳承,就是催他死,提起皇子就心煩,是以齊晦的生死好壞,他更不可能在乎。
而這幾天,朝堂上催著太子立太子妃的事,他把太子叫到大殿上,竟當眾嗤笑:“你畏畏縮縮的樣子,還像個孩子,你急著要成家立業?”
太子受辱,不言語,皇帝哼笑著與眾大臣說:“你們誰家有合適的,就配給他吧,朕估摸著將來兒媳婦,還比兒子強些。”
那天莫家的人為了太子妃的事,把東宮圍得水洩不通,皇后暴斃後,莫家搖搖欲墜,就指望太子這唯一的支撐,只要熬到老皇帝一命嗚呼,莫家就能重整旗鼓。他們現在急著拉攏勢力,務必要讓太子和最合適的家族聯姻。
可面對外祖家的人,太子的態度和他當初面對皇后一樣,沉默寡言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