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也覺得不可思議,可現狀又和當年不一樣,“但皇上為何沒有廢棄麗妃?”
賢妃虛弱地搖頭:“誰知道呢,但願不是我想的這樣,但願只是他突然變得殘暴了。”她微微一笑,對湘湘道,“你和晦兒以為我眷戀舊情,你們並沒有錯,二十年來的痛苦,我每一天都在承受,可也忘不掉二十年前的歲月,那時候我和你一樣,是被男人捧在心尖的女人。湘湘,我也曾經幸福過快活過,也因此,才有了晦兒啊。”
“娘娘……”
“晦兒是我和皇帝曾經美好的歲月裡,留下的最好的念想。”賢妃笑道,“我看到晦兒,就想起他父親曾經對我的好,十年恩愛換來這一個孩子,我若對皇帝恨之入骨,每每看到晦兒都想起他的話,我就沒法兒做一個好母親了。”
“可是皇帝,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的好,他兇殘得像惡魔。”湘湘想到自己在芙蓉居差點被老皇帝盯上,那惡魔一般撲過來的樣子,她不知多久才能忘記,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賢妃的手。
“這番話,想著幾時告訴晦兒才好。”賢妃自顧自說,“湘湘啊,我怕是沒力氣再說這麼多,你覺得什麼時候合適,把我的話告訴晦兒,讓他自己抉擇。”
湘湘是聰明人,賢妃這幾句話讓她想了很多,從最初賢妃要為齊晦儲存皇子身份而不願離宮,到如今她說她認為只有齊晦的血統是真正的皇嗣,又說她曾經希望齊晦長大成人後去改變一切,湘湘明白,即便到這一刻共同等待著齊晦將她們送出宮,賢妃心裡依舊渴望兒子,能成為新一代的君主。
成為帝王嗎?
賢妃在懷中虛弱地昏睡過去,湘湘卻反覆想著她說的話。湘湘曾問過自己,齊晦可是皇子啊,她怎麼毫不顧忌地就戀上一個皇子,可她又對自己說,被廢棄的皇子還算什麼皇子呢?可等她瞭解賢妃的願望,等她覺得龐公子看待自己的眼神不那麼友善,她才覺得,可能自己的出現,妨礙了齊晦的將來。
成為帝王?難道是她阻礙了齊晦的帝王之路。
而此刻,那個荒淫無道的君主,剛剛從被行刺的恐懼中緩過神,歪坐在明德殿的龍椅上,麗妃臉色蒼白地摟著不住啼哭的兒子坐在一旁的地毯上,她哭訴著:“皇上,您一定要嚴懲刺客,他們差點殺了皇兒。”
皇帝不耐煩地瞥了一眼,從太監手裡接過安神的湯藥灌下去,聽到他們說:“太子殿下手臂上的傷,沒有大礙,已經止血了。”
方才刺客衝過來,太子用身體為他擋了一劍,麗妃此刻跟過來哭哭啼啼裝可憐,似乎就是想讓皇帝忘記太子的孝道,此刻聽老太監提起來,她立刻大哭:“皇上,臣妾的腿好疼,皇上……”
“閉嘴!”老皇帝怒喝一聲,揚手道,“把麗妃和三殿下送回去。”
話音才落,門前又有太監匆匆而來,稟告道:“刺客的身份查明瞭,竟是莫家的人,皇上,太子正跪在明德殿外,請求發落。”
麗妃神情大振,腿也不疼了心裡也不害怕了,拉著兒子站起來,指著殿門外說:“皇上,原來是莫家人,原來是太子,其心可誅,皇上還猶豫什麼?”
可皇帝嗜血的目光,卻投來駭人的憎惡,嚇得麗妃渾身戰慄:“滾出去。”
小皇子大哭,麗妃趕緊捂著他的嘴往外走,殿門外,太子跪在臺階下,她傲然行至身邊,刻薄地說:“果然和你的母親一樣惡毒,你怎麼不殺了我和你弟弟呢,皇上這一次還會饒過你嗎?”
太子無動於衷,他在人前一向怯懦庸碌,根本不需要有什麼反應。但麗妃走遠後,明德殿內遲遲沒有動靜傳來,好半天終於有人宣召太子,齊旭深深吸口氣,起身往門內走。
門前守護的侍衛裡,齊晦正手持長矛站在殿門邊,與太子目光相接,兩人彼此心領意會,太子鄭重了神情,毅然進門。
等待他的是護駕的褒獎,還是竄通外戚行刺的懲罰,誰也不知道,可是太子也好,齊晦也好,他們都對二人之間的默契感到奇怪。而齊晦結交世峰、簡風等等摯友,也從沒有與誰配合得如此自然,和太子聯手以來,一起都很順利。
皇城之外,淺悠幾番得不到回應,怪奴才們不盡心,就自己往父親兄長這邊來,想要問問宮裡的狀況,可父親還在宮裡沒有歸來,哥哥們也不在,她纏了會兒龐夫人,就被母親打發回去,可她繞了幾圈,吩咐身邊丫頭先回去別張揚,就獨自躲進了父親的書房。
本想等他們回來聽聽說什麼,不知等了多久,疲倦地在書架後睡了過去,聽得有人說話的動靜時睜開眼,外頭天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