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剛剛送到,外間又有人敲門。開啟一看,又是一個侍女。
“又有什麼事?”老有人來打斷,譚語冰都煩了。
這侍女也拿出幾瓶傷藥:“奴婢奉命送東西來……”
“有信物嗎?”這次是譚語冰問的。
侍女還真的從袖中拿出了一枚玉墜。
沒想到她真有,譚語冰猶豫了一下,取過玉墜,進了裡屋:“陸師侄,你看。”
陸明舒瞧了一眼:“收下吧。”
譚語冰依言而行。
又聽這侍女說道:“這是凝血膏,外敷用的。這是益陽丸,內服補血。”又指著一隻藥盒,“這一盒是貼劑,適合隨身攜帶,陸姑娘以後受了傷,不及包紮,可以直接貼上。”
譚語冰回到裡屋,繼續清洗傷口。
敷藥時,陸明舒指了指她剛剛拿回來的藥:“就用這個吧。”
譚語冰有點意外,拿了藥粉灑上,包好傷口。
換好衣衫,又服了補血藥丸,譚語冰見她臉色不佳,說道:“陸師侄,你就別出去了,直接休息吧。今天誰要是還挑戰你,那就太不要臉面了。”
陸明舒點點頭:“多謝譚師叔了。”
譚語冰笑道:“都是同門,說什麼謝?”
不想她道:“都是同門,可我想說一句謝,都不容易。”
譚語冰想到她這些年來的處境,在內心默默嘆了口氣。金門一脈在九瑤宮很邊緣,她的資源也不多,但,同分脈的師兄師姐,從來對她關愛有加,哪像陸明舒,算來算去,也只有高驤一個與她親近。
九瑤宮,對她來說不是一個遮風擋雨的門派,更像個牢籠。或許,對她來說,離開九瑤宮更好。
譚語冰心念一動,想到剛才的事。
“陸師侄……”
陸明舒見她吞吞吐吐,便道:“譚師叔有事還請直言。”
“你別怪我多管閒事。”譚語冰帶著幾分小心探問,“送藥來的,是不是廉貞公子?”
陸明舒點了點頭:“後一個是。”
“你們見過了?”
“偶遇過。”
“他是不是對你……”
“譚師叔,”陸明舒打斷她的話,“我說後一個是,可前一個呢,你猜會是誰?”
譚語冰一怔,意識到情況有些複雜了。
陸明舒無聲嘆了口氣。第一個想也知道是誰,除了那嘉妍縣主,還有誰敢冒充他呢?她真是弄不懂這位縣主的心思,喜歡一個人,不應該自己去爭取嗎?跟她這個局外人較勁幹什麼?且不說,她跟謝廉貞並不是那種關係,就算是,她想拉走謝廉貞的心,不應該從他下手嗎?來找她的麻煩,簡直本末倒置。
卻聽譚語冰道:“我原想說,如果那位廉貞公子果真對你有意,你藉機離開九瑤宮也好。這麼看來,七真觀也是一灘渾水……”
陸明舒看著她,忽然笑了一聲:“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這麼說呢?”
“什麼?”
“為了離開九瑤宮,就應該用這種妥協的方式嗎?”她靜靜問,“用一個婚姻,來換取從泥潭中脫身的機會?”
譚語冰道:“並不是這個意思,而是,陸師侄,你目前的處境,這是最好的機會,只要順水推舟就可以……”
“可是,這樣的話,我又算什麼呢?”她像在自言自語,“用婚姻來換取離開的機會,和出賣自己有什麼兩樣?難道因為目的更高尚,就不算出賣了嗎?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建議?”
譚語冰被她說得一呆,隨即隱隱意識到她的想法,嘆息道:“陸師侄,我們都是俗人,逃不過這萬丈紅塵,世間早有規則,我們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顆灰塵,總要遵守它的規則。”
陸明舒笑著搖頭:“可是這樣活著,太沒意思了。”
“陸師侄,”譚語冰聽她這語氣,有點急,“你這想法很危險……”
……
“信物?”嘉妍縣主叫了起來,“她和表哥之間居然連信物也有了?可惡!我就知道,她的清高都是裝的!真是不要臉,我一定要……”
話說到一半,門忽然被踹開,謝廉貞坐在輪椅上,身邊的青年還維持著踹門的姿勢。
他微微一笑,露出初春融雪般的笑容:“一定要什麼?說來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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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副版主小e同學的和氏璧。第一次用手機碼字,碼得我想轉行了……
明天早上就上手術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