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由莞爾一笑。
中州王便笑了,伸手攬住了她的肩。
溫情了一刻,他問:“蠻族那邊,你有把握嗎?”
說到這個話題,王妃的語氣凝重起來:“你也知道,我們與蠻族那邊接觸,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次他們肯派人來中州,基本可以當做一個訊號。我想,只要不出差錯,應該有七八成的可能。”
中州王點點頭,又叮囑了一句:“此事十分危險,差之毫釐,就是萬丈深淵,如果力有不逮,要及時告訴我。”
“嗯。”王妃柔聲應下。
中州王嘆了口氣:“其實我更想阻止你,可是我知道,你謀劃了二十多年,定然不肯放棄。”
王妃沉默良久,輕輕道:“多謝王體諒。”
夜色更深了,飛仙宮逐安靜下來,站在懸崖邊,風聲唿唿過耳。
“星兒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王妃抬起頭,看著丈夫的臉。
中州王神情如常:“他的病,又嚴重了吧?”
王妃悵然在欄杆坐下:“你看出來了。”
“所以,你急著給他娶妻?”中州王搖頭,“青娥,他一向心思重,對外人極有戒心,你突然往他身邊塞個人,對他來說,不是件好事。”
“可他這樣下去,我怕早晚會崩潰。”王妃愁容滿面,“成了家,生了子,他心中有了牽掛,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這麼想,倒也不錯。”中州王慢慢道,“他自己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王妃苦笑,“自然是不願的。”
“那你……”
“我也不想勉強他。”王妃道,“但他現在的情況真的很糟糕,一年時間裡,最起碼有半年把自己關起來。這次麒麟會,我都擔心他不肯出來。”
中州王沉默。
“是我的錯,從小不在他身邊,讓他受人奚落。師父又是因為他的緣故去世的,他心裡一直揹著沉重的枷鎖。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逼他繼任廉貞星君。”
“你……”中州王緩緩道,“心裡也有一分怨我吧?因為對他不喜,不讓你多看他。”
王妃先是沉默,隨後搖頭:“怪不了別人,是我心裡,他不夠重要。”
千錯萬錯,只怪當初自己做出這個選擇,沒有後悔的餘地。
“那個女孩呢?”大概是氣氛太沉重,中州王另起了話題,笑問,“不是說非凌無瑕不可嗎?怎麼又看上她了?”
王妃也笑了起來:“原本只是把她當做備選,不想兩天前,聽說了一件事。”
“哦?”
“嘉妍那孩子,聽風就是雨,跑去為難她。星兒正好從我這裡離開,就親自過去了。”
“然後?”
王妃臉上的笑,溫柔起來:“他親口對那女孩說,這未嘗不是個好選擇。”她看向丈夫,“你也知道,星兒不是個肯將就的人。這說明,在他心裡,這是個他能接受的物件。”
中州王點頭:“這倒比什麼條件都重要。”
“是啊!”王妃笑道,“現在,就算凌無瑕來了,也不是最好的選擇了。”
“可是,”中州王微微皺眉,“那小姑娘自己好像不肯吧?聽說嘉妍又跑去跟她打了個賭,她直接應下了。”
說起這個,王妃又愁了:“可不是?結親不是結仇,尤其星兒的處境,總不能強迫她。”
中州王握住她的手:“別急,還有時間。”
……
行宮另一處,朦朧的燭光,映著謝廉貞明淨的臉龐。
他此刻的神情,與人前大不相同,目光幽幽,面無表情。手裡握著一隻玉墜,慢慢地摩挲著。
門被人推開了,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青年走進來:“公子。”
青年在他身前停下,抱拳道:“王妃派人去了蠻族那邊,看背影,應是丁令使。”
謝廉貞摩挲的動作一停,半晌,慢聲說道:“丁青青親自出馬,她還真重視啊!”
他的語氣輕而緩,透著徹骨的寒意。
“公子……”
謝廉貞抬手:“行了,不用再盯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是。”
頓了頓,他又問:“王妃呢?”
青年稟道:“王妃一直沒出寢宮,除了丁令使和夏侯令使,也沒有見其他人。”
“她沒有派人去九瑤宮那邊?”
“沒有。”
謝廉貞又不說話了,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