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應幾句。
氣氛就這麼冷了一陣,好在我長得並不是賊眉鼠眼,喝了幾口茶,再搭一陣話,也就漸漸和暖起來。我告訴她我是來找草藥的,然後順便問了一句“你是來做什麼”。
她頓一頓,說:“我來還願。”
“咦?”
她笑一笑,手撫上腰間的佩劍:“我喜歡的人是個劍客,我曾向天山上的大神許願,希望能永遠在他身邊,現在來還願。”
我本來想說“恭喜”,但是看她的表情,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他本是一等一厲害的天才劍客,這一生又短暫得很,一生中便純粹得只剩下了劍,”她撫摸著那把劍,“我帶著他的佩劍,自然是和他在一起了。”
竟然不是兩情相悅嗎?我愣了一陣,莽撞地問:“他既不喜歡你,你又何必?”
她抬頭看我一眼,清洌洌的:“你還是個孩子呢,沒經歷過便不能懂得。”
就這麼說了一句,便起身走了。招呼也沒有一句。
我一邊為之前的話後悔,一邊又忍不住思考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呆在當地半晌,最後得出個大約真的是年齡沒到的結論,把茶錢付了,懵懵懂懂地回了客棧。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頭頂著清朗的星空就揹著大捆的棉被掛著水囊朝博格達峰裡進發。一個多時辰之後,抬頭迎來了清透晶瑩的陽光。
雖然天山腳下多是荒漠,但是越往上走植被越多,風景越是秀麗。相龍果性喜寒喜陰喜溼,貼地而生,因此多在高處的河流邊。
只是因為相龍果實在是太稀少,即便知道相龍果的性情,要找到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來之前就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因此貼著一條河流細細扒拉了一整天卻毫無頭緒的時候也沒有氣餒,而是找了個擋風的地方打算歇一歇。
走了一整天,漸漸的由草原走到了茂密的林間,再往上看卻見樹木又漸漸矮了下去,變作帶霜的草場,再到□的山石和覆頂的白雪。而現在繁密的枝葉在凌烈的山風中獵獵作響,我不自覺地抖了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這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倒真有點��恕�
結果竟然是一夜好眠。
早上被刺眼的陽光叫醒的我愣了一會,然後默默地佩服了一把我那粗得和地球的腰圍有得一拼的神經。
好了,簡單洗漱一下,利落地把棉被水囊收拾好,繼續昨天未竟的革命事業。
就和輪迴似的,連著幾天一直順著這條河流扒拉著,日日重複前一日的工作,只是沒有半點線索。我望望身後已經走過的林地,再望望前頭白雪皚皚的山頂,最後低頭看看腳下的草甸,開始在心裡回憶另外一條河流的地點。
不可能一次就找到對的河流的,多試試吧。
這麼安慰著自己,默默回憶了一下地圖,然後決定到頂端還沒有的話就去最近的B河。
之所以叫B河,是因為明明不笨的我永遠記不大住地點的名稱。和修習寒暑不侵一樣,師尊和陵越教導了許久也不見起色,最後無奈之下乾脆把地圖背了,在心裡順著標成了ABC……
但終究我不是賊眉鼠眼的人,因此也不會是賊眉鼠眼的路人甲命。這天,還沒有走出草原,起身看路的時候,忽然覺得視野裡有紅色一閃。
相龍果便是鮮紅色,因此最近對紅色無比敏感,少不得嘲笑一下自己又幻覺了。不過有道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我打起精神,放亮眼睛,竄了過去。
從前總聽人說“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現在大概就是這個情況——
“啊!——”
真正看清楚那紅色是什麼的時候,我想也沒想先慘叫一聲,然後拔腿便逃——
那紅色、那閃耀的紅色——TMD那是一條蛇的眼睛啊沒天理的!
剛剛驚悚的一瞥我只注意到了那條蛇渾身慘白的模樣,襯得血紅色的眼睛更加��耍�謔撬布渫�橇宋液麼跏歉魴薜賴蘢櫻�娑匝�Ч砉鍾Ω盟��薇鵲丶�桓鍪找桓觥���潛豢志逍惱劑松戲紓�諞環從�褪恰案轄秈櫻 薄��
如果這時候我能理智一點,就會記起我會御劍飛行這碼事;如果我平日鍛鍊多一點,就可以跑得更快;如果我出生時能再聰明一點,就知道不要往後面看——
“啊啊啊!——”
那真的是一條蛇嗎我的神啊!為毛蛇還會飛啊?!為毛蛇的嘴巴有那麼大啊?!為毛蛇可以飛那麼快啊?!為毛蛇還可以是白色的啊啊啊?!
山風掛在臉上,寒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