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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第一件事自然是拜見師尊。不知道曲靈水有沒有弄到,實在不行和師尊實話說了,君山就不去了吧。
這麼想著,到了丹室門外,輕輕叩門:“師尊,弟子求見。”
“進來吧。”
“多謝師尊。”
我依言進去,自然而然地行跪禮。師尊正站在丹鼎前,背對著我。拂塵搭在肘間,不知為何卻顯得有些生硬。師尊身前是一隻紫銅鼎,樣子我很熟悉。我微微一怔,聞到一股潤芝香獨有的氣味。
“師尊……”
“嗯,”師尊的聲音低沉了不少,卻還是沒回頭,“陵隱將曲靈水拿回來了,沁止丹正在煉製。”
哦,是了。師尊這麼一說我又想起來,當時我們走的時候,他確實是從懷裡掏出一個鳳竹的竹筒,嘿嘿笑了幾聲,然後舀了滿滿的一筒曲靈水。
嗯,有疑點。不過我沒興趣。
“陵隱是我遣去的。那竹筒我也給了他一個。”
師尊停頓了許久,忽然說了一句。我反應半天,才呆呆應一句:“……師尊英明。”
對,那時陵隱確實說過,是師尊遣他去的。
師尊似乎被我的話噎住了,忽然拂塵一甩,偏了半邊臉給我。我愣愣望著,覺得師尊的臉其實還是很年輕嘛……哦,弟子有罪。弟子失言。
“……沒有什麼想問的?”
“啊?……有啊,有很多。”
師尊把臉偏回去,我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又發現其實師尊身上的紫色還是很深的嘛。
“問吧。”
“呃……師尊恕罪,弟子有太多疑問,以致……沒得可問了。”
“……”
現在我什麼都不想想起來,有人提醒的話也許會記起來一點,不過沒有多大作用。好比掃除的時候擦玻璃,整個一塊都是髒的,這裡擦一塊,那裡擦一塊,其實還是髒的。大概等到最後擦完了,才會變乾淨吧。
也許我需要很多提示,才能想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師尊輕輕嘆一口氣,說:“陵越在祭壇。”
腦子一清:“誒?”
“昨日他那百里師弟解了封……聽說昨晚就在祭壇坐著,也沒下來。你……去瞧瞧吧。”
我沒有立馬行動,只是覺得忽然被人澆了一桶涼水。天墉城可是很高的,這天澆了涼水不會蒸發,只會結冰。
“師尊,弟子有疑問……”
“問吧。”
“……不知弟子昏迷了幾日?”
師尊又賞給我一個側臉:“到前日已有半月。”說起這個,師尊有話說了,“一把一把地吃蒼清丸,你當自己身體很好?我曾叮囑過你,蒼清丸不可多吃,更不可亂吃。你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過麼!”
“弟子知錯。”
“哼。”
師尊沒再說什麼,於是我繼續問:“師尊是否知曉我……我與君山的淵源?”
忽然一室寂靜。
半晌,傳來一聲:“……嗯。”
師尊這一嗯,嗯得我不敢問了。
那一聲又輕又飄忽,我將前前後後的事這麼一想,一瞬間明白:師尊……其實什麼都知道吧。首先桂三十孃的事是在百餘年前吧,可師尊曾說他兩百年前便已在青玉壇修道,從這一點來看,師尊有足夠的資格知曉那一系列的事。畢竟,君山和衡山不會隔得太遠……
而之後將我帶到天墉城,沒有經過任何的測試便給了我芙字輩的道號……芙字輩,那可不是剛入門的弟子可以擔任的。即便天墉是按實力分輩分而不是入道時間,御劍飛行都堅持不了多久的我又能有實力到哪裡去?剛剛開始習劍時曾問過陵越我資質如何,想必那時他也是心有疑慮的吧。
再之後破格收我為徒,以及我去君山之前那一些反常……
我抬頭呆呆望著師尊,好不容易清醒一點的腦子又開始糊塗。
既然師尊都知道的話,那……從一開始,帶我到天墉……他的目的是什麼?
師尊忽然轉身,嚇了我好大一跳。我膝蓋不由自主地一動,潛意識想站起來逃跑。
誰知,師尊卻說:“你還不去?”
“去……去哪裡?”
“傻子!”師尊罵了一句,“陵越在祭壇,你不去看看?”
“啊,……是,弟子這就去!”
蘇蘇在祭壇解封,我記得。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從凝丹臺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