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鮮紅的血浸在紫色上,變成觸目驚心的黑。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鳳花臺看過來,眼裡有著怨恨:“你若是想讓他好好的,最好別讓他分心。”
“……我明白了。”
沒有多想鳳花臺這奇怪的語氣,我提著劍,向武遊郎走去。陵隱在我身後不放心地喊了一聲“芙目”,我背對著他揮揮手。
嗯,這個動作我想做也很久了。
武遊郎饒有興致地等著我,看我過來,偏偏頭:“還要打?剛剛我可沒有出全力哦~”
“我知道,”我安靜地朝他微笑,“我的劍術並不好,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只能說明你手下留情了。”
武遊郎大概覺得這很好笑:“我沒出全力可不代表手下留情——只不過你現在過早死了,我會很無聊的。”
“你不會無聊的,我保證。”
他斂了笑容,金黃的眼睛盯著我。
“我會以命相搏,我保證。”
我想起弄壞陵越劍穗的那一次,那個時候蘇蘇還在天墉,天氣姐在不遠的前方等著和他一生的相遇。我也好好地在天墉,不時和芙芸小打小鬧,跟著陵越修習劍術,還成天想著怎麼過關……什麼桂三十娘柳歸舜鳳花臺,我完全沒有概念……
我又想起那個時候想幫助蘇蘇的心情,以及現在,絕對不能讓陵越分心,想要為他做些什麼的心情,忽然心中一片澄淨。
如果現在的我很厲害,如果我會玄真劍……是不是,就能夠幫到他一點。
睜開眼睛,看到武遊郎那張帶著些微錯愕的臉。
腦中一把藍白色的火焰燒起來,心中的劍招無比清晰。
掃。掠。挑。刺。
腳下生風,心無旁騖。
劍鋒直指武遊郎。
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只看到武遊郎的臉,漸漸露出我分辨不清的神色。
無從分辨。
現在我告訴自己的,是無論如何都要贏的信念,也因此沒有注意到武遊郎一動不動,唇邊翻出的微笑。
“三十姐姐……”
“噗”一聲悶響,是劍刺進武遊郎胸膛的聲音,彷彿是一條魚“刺啦”一聲躍進水裡。然而我耳邊響起的,確是他附在我頰側,輕輕吐出的那四個字。我忽然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抬頭去看武遊郎。
他張口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到牙齒上染著血。劍刺進身體肯定很疼,所以他的眉頭皺著。然而他仍舊微笑,對我說:“三十姐姐,你去哪兒了……”
——“三十姐姐,你去哪兒了?我找你好久……”
這麼對我說的,是一臉信任與純真的少年,頭髮軟軟的,摸起來很像小貓的毛。我曾經很懷念這種手感,還有那個少年不好意思臉紅的表情。
——在我殺了他之後。或者說以為自己殺了他之後。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手心一陣冰涼。耳邊忽然響起鳳花臺悽慘的尖叫:“阿武——!”
我忽然想起來,是了,武遊郎是時常跟在鳳花臺身後的那隻小鳳凰啊……
……
我的手開始發抖,然而武遊郎身上的血越湧越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武、武遊郎……唔!”
忽然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透胸而過,武遊郎仍舊是笑著,低頭看著一臉不敢相信地我,慢條斯理地抽回沾滿我的血的手,湊到我耳邊輕聲說:“我一早就想好了,要我殺了你,我會比死還難受,所以我乾脆讓你殺了我……我死了,就不會難受了……”
我渾身發涼,耳朵裡是無數的嗡嗡聲,除了流血的滴答聲,只有一個聲音很清晰:“三十姐姐,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
你去哪兒了?你去哪兒了……
……
黑暗一口將我吞噬,我想起不記得在哪裡看過的文章,說將死之人看到一片黑暗中的光的時候,千萬不要走過去,因為那是天堂之光,走過去就真的死定了。我四周看看……呃,怎麼模模糊糊都是光?
昏沉中有人過來扶住了我,然後有人替我止血,輸送靈力,還不忘往我口裡塞一顆丸子。
嗯,這人頗對我胃口,知道我不能和水藥,只能用丸子……
不過四周都好吵。感覺是有人在我旁邊生孩子,產婦的尖叫聲,產婆的加油聲,進進出出的假定慌亂的聲音,還有等在外間的初為人父的人焦躁的腳步聲……NND,吵死了啊!
我很想吼上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