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支半尺長無羽箭矢,從前方密林中暴射而出,緊擦他一掠而過,狠狠釘在身後一棵樹幹上,大半直接沒入樹中,併發出低鳴聲微微顫抖不停。
箭矢不是精鋼打造而成,而是箭獸背上的刺。
它像一隻巨大的刺蝟,渾身長滿刺,一旦感覺到威脅,就會捲曲起身體,朝目標射出背上那一排堅刺。
躲過致命一擊,秦風倒握劍柄,雙腿一蹬,借力躍起近兩米,左手抓住一根藤蔓,順勢盪出五六米,對準正抬頭確認目標有沒有被射中的箭獸,毫不猶豫刺了下去。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一劍將箭獸死死釘在地上,只見它掙扎著發出陣陣哀嚎。
“拔劍,愣著幹什麼,快拔劍!”車梁站在一棵樹上,像教官一樣催促道。
剛才就是聽他的,拔得太快,濺了一身血。吃一塹長一智,秦風抬起右腿,踩住仍在掙扎的箭獸,緩緩拔出劍身。
車梁急了,跳到他身邊急切地說:“殿下,你在想什麼?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間,容不得半點猶豫。要是周圍有想暗殺你的人怎麼辦,要是周圍還有箭獸怎麼辦!”
“師兄,不是有你和師姐嗎?”
“我們不可能總在您身邊,而且我們修為並不高。要是遇到妖獸或者修為比我們高的人,就算我們在也無濟於事。”
徐黛從另一棵樹後現出身形,一臉深以為然地說:“殿下,車師弟說得對,你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
一進入森林,二人就變著法逼他對付各種猛獸,專挑猛獸多的地方走。
要不是倒黴鬼一出生就開始泡各種草藥,三歲就開始被逼著練功,十二歲就被送到邊城歷練,戰鬥已經成為一種本能。從進入森林到現在,至少已經死十回了。
秦風豈能不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順手揪起一把雜草,一邊擦著劍身,一邊不無自嘲地說:“如果有人要我今天死,那不管我怎麼努力也活不過明天。既然結果早註定,為什麼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有修煉資質的皇族,沒一個能活過二十歲!
想到那些秘聞,徐黛暗歎一口氣,故作輕鬆地笑道:“殿下,不用這麼悲觀,天色不早了,我們趕快上路。”
“我不悲觀。”
秦風收起長劍,仰頭長吼一聲,發洩完心中的不快,哈哈大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可惜既看不見月亮,又沒酒,不然真想大醉一場。”
好一個“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十幾米外的一棵老樹上,一路跟隨他們的夏青霜,明眸浮現出一絲驚異之色。
似乎意識到逼殿下修煉一樣無濟於事,車梁沒再強人所難,一路之上遇到的所有野獸,全由他和徐黛解決,終於在日落時分有驚無險地趕到了臥龍嶺。
打來幾隻野味,在小溪邊生起一堆篝火。
對修煉者而言,在野外過夜堪稱家常便飯,徐黛跑到小溪下游洗了個澡,換上一身火紅皮甲,玲瓏身姿極有韻味。一頭烏黑長髮披在肩上,精緻的俏臉在火光下仍淡雅如蘭,肌膚潔白如玉。
她探出素白玉手,晶瑩手指蜻蜓點水般地撕下一塊肉,塞進櫻桃小嘴慢慢咀嚼,連吃東西都如此優雅,令旁邊的車梁目光炙熱。
秦風心思全在另一個世界的未婚妻身上,對這位清麗脫俗的少女沒任何想法,反而對車梁能否與她碰擦出點什麼火花很是期待。
傳說終究是傳說,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可以暢所欲言的機會,車梁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終於忍不住問:“殿下,這到底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他們為什麼這樣對待你?”
換作兩天前那個倒黴蛋,是絕不會跟人聊這個話題的。不過此秦風非彼秦風,才不會管那些所謂的禁忌。
而且對目前處境,他有了一個與倒黴蛋完全不同的判斷。
雖然確實很危險,但沒危險到明天就會掉腦袋的程度。因為入門兩年了,山裡那些老妖怪要是真想動手,根本無需等到現在。
他伸展了一下腿腳,似笑非笑地問:“車師兄真想知道?”
“想,真想。”車梁重重點了下頭。
徐黛同樣流露出一臉好奇的表情,因為她只聽家族長輩提過支言半語,對皇族與宗門的恩恩怨怨知道得並不多。
事實上這對那些所謂的高人及世俗的一些權貴算不上什麼秘密,秦風微微點了下頭,不緩不慢地解釋道:“這要從先祖鵬皇說起,他率領人族打敗蠻族,在六帥等先賢擁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