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3 / 4)

小說:白伏詭話 作者:青詞

跟觀花婆同鄉的那位莊稼漢“呸”了一聲,罵道:“當今世上多賊鼠之輩,全是騙子,哪有能人!”

李安民覺得莊稼漢這怨念的語氣像極了網路社群上的大齡FQ,想必生前日子不好過,對這個肥皂泡般的社會絕望了。李安民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對他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言論頗不以為然,能人不是沒有,她身邊就有一撥子,全失蹤了。管師傅和鱸魚掌櫃也挺能幹,李安民不敢在一群鬼中自揭底牌,只能暫且按下不提。

李安民不說話,就等於是把嘴交給了觀花婆,觀花婆可能被悶壞了,她藉著李安民的好口牙大倒苦水,把催人淚下的流浪歷程一股腦兒全都吐出來,她是爽快了,李安民卻難受得不行,嘴巴里、鼻腔裡充滿腐氣,像吃了一斤臭豬肉,只嗆得頭腦發脹。

聊到後來,除了有潔癖的富家少爺,滿屋子鬼客全圍聚在一張大圓桌上聽觀花婆演講,李安民精力透支,就這麼坐著睡了過去,兩眼半睜半閉,嘴巴一張一合,她睡得很淺,意識遊離,五感還保持正常工作狀態,別人都說了些什麼,李安民沒聽清,就知道那老太借她的嘴囉嗦了一整夜。

在昏沉中不知道過了多久,笑談聲逐漸遠去,耳畔傳來“吱吱喳喳”的鳥鳴,李安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臥倒在地,身下墊著一層毛毯,肩上蓋著男式外套,她心頭咯噔響,刷的坐起身來,又是嘭的一聲——額頭跟鱸魚掌櫃的鼻樑撞了個正著。

鱸魚捂鼻子哀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管師傅蹲在旁邊,拉開鱸魚的手看了一眼,說:“沒事,沒出血。”又問李安民:“還好吧?”

李安民撓撓被撞紅的額頭,覺得不是很疼,於是點頭,拎起外套問:“這是誰的?”

管師傅說“我”,李安民把外套丟給他,道了聲謝,從地上爬起來。

這時天色矇矇亮,太陽還沒升起,山裡泛著薄霧,她飛快地朝四周掃視一圈,景變了,他們身在一個巨大土坑裡,腳下踩著黏軟的溼泥,順著腳尖往前看,土坑中心有座簡陋的土地廟,一米見方,有用來遮雨的尖屋頂,三面圍牆,沒有封門,裡面擺了塊方石當供桌,李安民在供桌上看到了昨夜打尖的雙層酒樓,是木雕擺設,高不過一尺,雕工精湛,牌匾上寫著“豐樂樓”三個金字。

坑裡還插著十來副竹竿搭成的架子,架頂有用雨衣材料製作的防雨棚,棚下掛著十七寸的大號木偶,有男有女,穿著唐宋時期的古人服飾,李安民在這些偶人中看到迎賓的花衣女子、穿青衫的富家少爺、戴草帽的莊稼老漢以及昨夜在酒樓裡見到的客人們……

她愣住了,難不成昨夜見到的鬼客全部都是木偶?難不成那棟豪華酒樓只是木雕製品幻化出來的影像?

李安民看向管師傅,張著嘴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管師傅自顧自地把毛毯拾起來,和外套一起掛在胳膊上,鱸魚指指李安民的衣服,說:“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你髒得不像樣子。”

李安民往下一看,這才注意到渾身上下全沾滿了溼泥巴,貼在身上冰冰涼,她打了個噴嚏,抱住膀子搓了搓,這一搓才發現手心還握著一把泥。

管師傅把外套搭在她肩上,捏起鼻子扇風,滿臉嫌棄地說道:“你又髒又臭,趕緊回去洗澡換衣服。”

出坑時,李安民發現坑外還圍了一圈木柵欄,柵欄外插柳枝,地上還堆積著渾黃和花白的粉屑,李安民撮起混和了粉末的泥土嗅聞,有股淡淡硫磺味,她搓著手指喃喃道:“這是困靈陣?”

這低語聲引起了管師傅和鱸魚掌櫃的側目,但是他們沒在外面多說,因為李安民不僅身上有爛泥的臭味,張嘴說話時,嘴巴里也噴出一股腐肉的氣味,兩種難聞的氣味混合在一起,讓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李安民在廠裡洗了把熱水澡,換上鱸魚掌櫃買回來的衣服——紅豔豔的牡丹花連衣裙。身上的泥土腥氣好洗,嘴裡的腐臭卻怎麼也祛除不掉,臭氣似乎是從胃裡冒上來的,她只能狂喝濃茶沖淡口氣。

昨天下午,鱸魚和管師傅到鎮上買必備品,晚上提前去亂墳坑佈置法陣,剛忙完沒多久就看見李安民抱著膀子瑟縮地走上來,兩人連忙閃到隱蔽的地方觀察她的動向,觀察了一夜。

管師傅問:“你都看見了些什麼?”

李安民把夜裡見聞從頭至尾詳述了一遍,鱸魚掌櫃和管師傅兩兩相望,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李安民加重口氣強調:“我說的都是真的,親眼所見,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把樂豐樓內部的所有擺設都畫出來,幾張桌子,幾張凳子,樓梯是什麼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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