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民像被潑了盆冰水,渾身發涼,這才知道為什麼甕裡要裝醋,原來是用作泡屍骨的。
劉修對父親說:“那是老法子,用在她身上不太保險,容易被人發現。”
“沒事兒,浸過醋就打上釘子,把頭留下就成,我觀察過,後山野豬會拱墳吃屍,這段日子我每晚放鞭炮,它們不敢到地裡鬧騰,正餓著,只要送去口糧,沒一會兒就分乾淨了,少個頭看不出來。”
這說得就跟平常餵狗似的,李安民聽在耳朵裡,冷氣竄上背脊,她覺得老劉比那些窮兇極惡的通緝犯還恐怖,那些通緝犯大多離日常生活很遠,但是老劉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潛伏在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說變就變,根本就防不住,也沒人想過要去對這麼一個好好先生設防,李安民就是那個全然沒防備的傻蛋,等她發現到自己傻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就算到了這當口,老劉還是跟平時一樣和氣,絲毫沒有喪心病狂的瘋態,他還像稻香居里的勤快老闆,弓著腰仔細收拾桌子,用著陪客人聊天的語氣說道:“金花兒不省心,過來翻搗我的東西,把嫁衣給弄破,那算命的就說了,鬼氣若是回甕,連鎮魂釘也管不住,鬼老婆的魂跟陽世丈夫的魂接在一塊兒,非得把我給弄死了她才能跟著一道下陰路。”
劉修掀袍子跪在老劉腳前,抱著他的腿哽咽道:“爸,你放心,阿媽和小妹我會幫你照顧好,經理說過完年會分派一個小組到我手底下,兒子好歹也當了個小領導,還會漲工資,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過。”
老劉摸著兒子的頭,鼻子快速吸張,兩行老淚滑過面頰,他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