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把你當女的。”高陽的臉有點紅。
“最好,以後你也可以繼續這麼認為。”周草知道自己像男孩,覺得挺好,自從發育以後,她還特意用繃帶把胸口纏平,這麼一來,做任何事都不用顧忌。
“但說到底,你還是個女人,那天我要是來真的,你會吃大虧。”
“我知道,如果你不對我朋友動手,我自己倒是無所謂。”
“我不是要你承我的情,那天錯不在你,下次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不要自己處理,我人在工大,以後遇到什麼麻煩,你就來找我。”高陽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撓臉。
周草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好意,只能說:“多謝。”
高陽把手插在褲兜裡,又拿出來抓抓頭,沒一會兒又插回去,神態有點侷促。
“你看我們……以後還能做個朋友啊?就是普通朋友那種。”高陽喜歡泡馬子,但是對周草,他泡不下手又總是念念不忘,想來想去還是當朋友最好。
周草沒多想,大方地笑笑:“好啊,這叫不打不相識對吧。”她對高陽談不上有好感,只是別人友好她也習慣性地報以友好的態度,完全沒想過將來會有需要人家幫忙的地方。
李安民是在高陽畢業以後才進入工高,對周草和高陽的事情略有耳聞,就在入學後的第一個國慶長假之前,李安民騎著從謝記車行低價買來的二手腳踏車,揹著書包哼著小曲,悠哉悠哉地穿梭在羊腸小巷裡,然後被外校的三名男生攔了下來,擋路的人是五中混混,目的是要過節錢。
五中和工高只隔了兩條街區,就學生條件上來講,後者遠勝前者,五中聚集了很多農村上來的學生,好的極好,差的極差,這兩所學校可說是勢同水火,兩邊小團伙照面非動手不可。高陽在的時候,他們不敢搶到工高門口來,現在高陽走了,財路也就通了,二流子們成群結夥大搖大擺組團出來打獵,堵住李安民的只是其中一個小分支。
“我身上沒帶錢。”李安民先把腳踏車靠在牆上,還上了鎖,免得他們搶不到錢把她的車子推走。
“你說沒帶就沒帶啦?讓我們搜搜就知道。”領頭的大齙牙伸手去拽她的書包。
“沒有就是沒有,有了也不會給!”李安民把身子一偏,兩手插進褲兜裡。
大齙牙使了眼色,另外兩個人一左一右圍住李安民,這時旁邊有幾個工高學生路過,李安民本來還想喊人幫忙,結果他們低著頭急匆匆地跑出巷子,顯然沒打算管閒事。
李安民很失望,工高那麼多學生,一人吐一口唾沫就能把搶錢的混混淹死,但是大部分人都是麻煩不惹到自己身上就冷眼旁觀。
大齙牙猥瑣地笑了兩聲,威脅說:“要麼自己掏出來,不然,就把你衣服脫了搜身。”
據說這一招用在女生身上百試不爽,尤其是一年級新生,但是李安民不吃這套,她在褲子口袋裡揣了把短頭刀,這時已經抓在手上,只要對方先動手,她就展開自衛反擊戰,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就在大齙牙要去掀她衣服時,周草從巷子外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另外兩個高年級女生,一個叫範方,一個叫汪惠,都是校籃球隊的隊員。
“大嘴,讓她走。”周草的口氣還是那麼客氣。
“又是你?周草!不要以為有姓高的罩你我就會怕。”齙牙一看來了三個人,立馬擺出一字橫排的陣仗,把路口堵得死死的。
周草往他面前一站,還高出他半個頭,身後的兩個女生也是大個子,雙方身高差距懸殊。
齙牙退了半步,落地時腳還不穩地歪了兩下,李安民從後面看得很清楚,知道他縮了,以周草那個時候的身手,真幹上也不會吃虧,但是她遞給齙牙的是三根菸。
“我知道你有膽子,搶女生傳出去總是不太好聽,你搶男的我不管,不要對我們學校的女孩兒出手。”
齙牙還是挺忌憚她的,放了幾句狠話,順著臺階就下了,他們走了以後,周草走過去拍拍李安民的肩膀。
“沒事兒吧?以後回家最好跟班上同學一起走。”
“沒關係,我帶了這個,他敢動我就捅。”李安民掏出短頭刀比劃了兩下。
周草驚訝了,這新生看起來小不隆冬的,想法竟然這麼兇殘。
“你這一刀下去事就鬧大了。”
“不會,是他先動手,我這叫正當防衛,而且這把刀刃短,只要不捅肩部以上就捅不死人,只是給他放點血,你要不要?我還能再弄兩把來。”
謝記車行的王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