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
李安民習慣性地追問:“比如……讓你去查她底細的人,是吳老闆的朋友?誰?”
炮筒說不好講,他就負責蒐集資料交給中間人,僱主很可能還同時找了其他人來做相同的事情,動手不動嘴是做這行最基本的職業道德。
葉衛軍對李安民說:“宋玉玲的事不適合搬到檯面上,就算你認識公安局長也沒用,這一捅會捅出個馬蜂窩,只能靠手段私下解決。”
李安民心說還手段呢,連手都動不了,要怎麼私下解決?炮筒說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李安民聽不明白,都什麼時候還拽文,不知道他們打哪兒來的自信。
葉衛軍把李安民叫到背後,壓低聲音對她說:“我鞋子裡有個夾層,右腳,就在靠腳跟的地方,你摸摸,裡面夾了刀片,把它拿出來。”
李安民立刻照做,從裡面掏出一個小紙包,開啟看,是把單面刀片,只有一個指節那麼長。葉衛軍讓她把拴手腳的麻繩割開一道缺口,做完之後仍把刀片包好塞回夾層裡。李安民心想就算能掙開繩子也沒用,有人質在他們手裡,做什麼都是徒勞,危機得從外圍解決,如果能聯絡上週坤就有盼頭了,可惜手機全被宋玉玲收走,對外求助不可行。
葉衛軍安慰說一切都會好起來,就以他四肢被綁的困獸姿態而言,實在沒有任何說服力。
傍晚下了場大雨,山裡的溼氣加重,葉衛軍身上的爛瘡有惡化的跡象,面板破損蔓延到下頜,看外觀是細菌感染的症狀,但他的口腔溫度非常低,維持在35度上下,神智也很清楚。宋玉玲只給他的傷口做了簡單處理,沒有提供任何藥物。
宋玉玲手下的二混子是被聘來長期當保安的,工作制度是輪班制,分早晚班,一撥人跟著嚴懷德去廠房休息,另一撥子則換過來守倉庫。只有老海四人幫是親兵,雷打不動地跟在宋玉玲左右。
到了晚上,老海四人照慣例在屋外守門,倉庫裡還留了三個夥計盯梢。李安民就坐在兩個籠子中間聽葉衛軍和炮筒聊天,宋玉玲來喊她去隔壁睡覺,李安民當然不肯答應,兩朋友都被關在籠子裡,她能睡得安心才有鬼。
葉兵07
宋玉玲也不勉強,親自把床墊被子搬過來給她打地鋪,李安民不客氣地說:“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這時候還裝什麼好心?”
宋玉玲不以為意地笑起來,說:“這是待客的基本禮貌,口頭感謝對我來說沒有價值。”
李安民抓著鏈條鎖用勁拽了兩下,怒衝衝地問她:“把人關籠子裡也叫禮貌?”
宋玉玲推了推眼鏡,伸手輕拍鐵籠,理所當然地說:“這不是客人,是私有物件,等裝置運到,我會考慮改善他們的生活環境,你不用擔心。”
李安民耳尖抽動,警覺地問:“什麼裝置?”
“日常用品。”宋玉玲蹲在床墊前,一手扶著籠子,另一手撐在地上,充滿興味的眼光在李安民臉上來回打轉。
李安民被她盯的渾身不自在,坐在床墊上往後挪動,直到背脊靠上木架子。葉衛軍對宋玉玲說:“你對葉兵感興趣,沒必要把無關人士牽扯進來,好,就算炮筒礙著你了,那小妹總跟這些事沒關係,你叫姓嚴的送她走。”
宋玉玲笑了起來,好像他在開玩笑:“怎麼會沒關係?她身上流著你的血,比你年輕、有活力,還有完整的成長經歷,是個更值得觀察記錄的物件。”
炮筒抬腳踢籠門,齜牙咧嘴地說:“跟她講道理沒用,我說過,這女人徹底瘋了。”
葉衛軍問:“如果能聯絡到葉兵你會罷手?你不就是想證實他還沒死嗎?”
宋玉玲搖頭,仰起下巴,用一種很憐憫的眼神看向他,說:“錯,我不需要任何驗證,他的死是事實,就算你葉師傅跟他不是同一個人,即便你跟李小姐只是兄妹,你們身上也都流著跟葉兵同樣的血液,更何況……”她低低地笑出聲,挑起眼梢問道:“你真的不是葉兵?我不這麼認為,用不著等上五年、十年,只要檢驗細胞活性就能測算出你的真實年齡。”
葉衛軍對她的話只能一笑了之,李安民不免好奇:“就算測出來是同一個人又怎麼樣?你覺得這項發現能去拿諾貝爾獎嗎?”
宋玉玲不屑輕笑,站起來拍拍起皺的褲子,對她說:“如果能切實證明葉兵和葉衛軍是同一個人,我相信嚴先生會同意我在你身上取點必備材料,在此之前,你就乖乖呆在這兒照顧你葉師傅吧,吃穿用度不會少你們的。”
她出去以後,李安民呆坐著,半天說不出話來,炮筒吐了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