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原本,我不應該左右你的選擇,不管你選擇幫還是不幫,都是你的權利與自由。”
她本來就是極少管別人閒事的人。
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可是,這一次,不同。
“但是這次,我必須強求你一次。求你,救救阿雪。”
伊人抬起頭,靜靜地望著賀蘭欽。
她的態度並不強勢,可是,卻有一種溫潤的力量,又讓對方不忍忽視。
賀蘭欽沉吟了片刻,忽而一笑,換開話題問:“阿雪見到容後就忘記你,你怎麼還要為阿雪來求我?”
“這有衝突嗎?”伊人不解地反問道:“阿雪喜歡容秀,容秀在他心中的位置自然大過我,我就是一混吃混喝的——更何況,那本是他的事。”
是否忘記她,是阿雪的事情。
是否為阿雪來求賀蘭欽,是她自己的事情。
兩者如何混為一談?
賀蘭欽頓時啞然,隨即搖了搖頭,“怎麼會有你這麼傻的人,若塵來綏遠了,你知道麼?”
“知道。”伊人點頭。
“你也不用回去了,在這裡住一宿,我明天差人送你去找裴若塵。他至少不會像阿雪那樣,見到賀蘭悠就忘記你。再說,你喜歡若塵,對不對?”賀蘭欽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枚虎符,自言自語道:“至於,你想借用我的虎符去對付裴丞相、救出阿雪,就不用痴心妄想了。我不會答應的。”
至始至終,伊人沒有說起炎寒。
無意的,或者有意的。
——她也不是真的傻子,自然知道,賀蘭欽與炎寒是宿敵。
還是別說為好。
“求求你,救救阿雪。”伊人想了想,又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不過,她說“求求你”的時候,可一點都不覺得卑微,反而有種耍賴皮的可愛感。
可愛,卻也很堅定。
“你還在堅持?難道你不想見裴若塵了?”賀
蘭欽詫異地問。
“想見的,可是現在不能去見。”伊人嘆了聲,然後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賀蘭欽的旁邊。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賴上你了”的表情。
關鍵是,還挺坦然的。
賀蘭欽暗自好笑,也沒繼續搭理他。
他的軍務挺忙的。
而且,賀蘭欽想看看,伊人能夠堅持多久?
……
……
……
……
伊人就這樣成了賀蘭欽的小跟屁蟲。
賀蘭欽和將領們開會,她站在旁邊發呆。
賀蘭欽吃飯,她盯著他流口水。
賀蘭欽睡覺,她蹲在旁邊打瞌睡。
賀蘭欽如廁,她……咳咳,也在外面等著。
簡直是如影隨形,如附骨之疽啊。關鍵是,明明那麼懶的人,這次偏偏能不眠不休,咬定青山不放鬆。
將賀蘭欽纏得死死得。
賀蘭欽也不能硬將她趕出去,畢竟是弟妹嘛。
好容易捱過了一天,賀蘭欽終於有種快崩潰的感覺了。
被伊人這樣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殷勤殷勤地盯著,時不時就冒出一句,“求求你,救救阿雪。”——身上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伊人,你不睡覺嗎?”終於,賀蘭欽忍無可忍了。
伊人下意識地點點頭,頓了頓,又拼命地搖搖頭。
她確實困得不行了。
可是,她必須挺住。
阿雪他們還等著她帶救兵回去呢。
“萬一我一直不答應呢?”賀蘭欽問。
“……你如果真的不答應,我也沒有其他法子了,但求你能找人把我送回去,我也不能丟下他們不管的。”伊人認真地回答。
這實在是下策中的下策。
可是,人生嘛。
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的。
賀蘭欽怔了怔,隨即,又是一臉瞭然的笑,那笑容稍現即逝,他重新變成一本正經的模樣,道:“伊人,如果你回去見到阿雪,告訴他:容後在我這裡,有人看見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所以將她帶到我軍中。”
說完,他將虎符順手往案上一放,然後走了出去。
伊人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案上的那隻藏青色的虎符。
虎符青翠,散著幽蘭蘭的光。
伊人又往賀蘭欽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