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判官’,據說橫行山西,未嘗敗績,是當時江湖上少有的高手。後來卻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武林中便很少有其事蹟,但凡有人提到舊事,其必不悅,非要人稱他為李員外不可。杜英心道,如此人物,倒非見見不可。
此時百丈方圓的大院早已群雄雲集,大院中央卻搭起一座一人高十丈長短的方形擂臺,臺後與正廳相接的空地則被空出來,作為主人家的場地,慕名而來的武林眾豪則紛立臺前與左右兩邊,有相識同伴的則高談闊論,獨自前來的則悄立一邊,一個院子之中足足聚集了三五百人。此時人聲嘈雜,但比武顯然仍未開始,主人家那一邊擱置著幾件太師椅,卻未見有人出來,故而群雄甚是不耐。
杜英左顧右盼,發現這座院子設計得著實精緻,假山假水,花壇竹林,點綴雖不多,卻是恰到好處,見到一處花圃被眾人踩得七零八落,嘆道:“可惜,可惜!”幾個丫頭七手八腳,鋪出一片乾淨空地來,杜英一屁股躺下,嘖嘖兩聲道:“享受啊享受!不愧是我的丫頭。”藍湖笑道:“少爺,李家小姐待會可就出來啦,你現在這麼躺著,呆會其他人一哄而上,你可就看不到佳人咯!”杜英懶懶一笑,舒了舒四肢,道:“任他李家小姐再漂亮,那也只得一朵花,我則是一邊躺一邊看著眼前七朵名花,那不是更快意人生?”說得幾女鬨笑不止。
正倚紅偎翠之際,耳裡卻聽有人大呼:“杜兄!”杜英心道奇怪,自己初入中原,沒認得多少人,正想這似有點熟的聲音來自何人時,卻見一人大笑跑來,原來是昨日剛見過面的世家公子司馬烈。司馬烈雖是世家子弟,待人卻是甚為豪爽,杜英對這人印象倒也不壞,忙起身抱了抱拳,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司馬兄!”司馬烈哈哈一笑,道:“杜兄是貴人多忘事,小弟可是料到杜兄今日必定大駕光臨,早在此恭候多時了!呆會場上相鬥,杜兄可別手下留情哦!”杜英打了個哈哈,道:“在下今日此來,不求別的,只為熱鬧,若是上臺,必出大丑!”司馬烈道:“杜兄說哪裡話來,杜兄英氣勃發,氣宇軒昂,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物,昨日一見,小弟便心生景仰。”杜英心道,景仰我是假,仰慕我那幾個丫頭倒可能是真的。不過人道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杜英平日便十分臭屁,有自命不凡之嫌,這話聽的卻也甚為受用。
及至此時,李家仍未有人出來主持,群雄更是不耐,騷動更甚。已有脾氣暴躁的在那廂大叫大嚷。只聽人群中一人喊道:“喂!李凌,你現在還不出來,是不是你那姑娘跟小白臉跑了,現在交不出人來啦?”此人聲若洪鐘,在場群豪登時竟相附和,添油加醋起來。又有人叫道:“李小姐!我張豹頭可是仰慕您好幾年啦,不如你出個價,咱們好商量,這武也別比啦,你就隨我走了算啦!”眾人聽了,又是一陣鬨笑。
司馬烈搖了搖頭道:“這等莽夫,要是給李凌那老頭揪出來,按他那脾氣,這小子不少隻手也得斷條腿。”剛說到此,卻見人群中有人一縱而起,躍到臺上。此人虎背熊腰,滿臉鬍渣,生得極為結實,一看便知是個外家好手。只見他在臺上走了兩圈,大聲道:“各位英雄,不瞞大家說,在下生平脾氣急,李姑娘既然不出來,諸位等的起,我褚大山可是不想湊這熱鬧啦!在下上臺,只為領教各路英雄的高招,不知有哪位賞臉,與在下過兩招?”
杜英轉頭問道:“藍丫頭,這褚大山是什麼路數?”藍湖晃了兩下腦袋,學足了杜英的樣子,答道:“這褚大山是山東五華幫淮陽分舵的舵主,據說十五路伏牛拳法威猛無比,不過看他臺上的樣子,步法重而不凝,吐氣濁而不清,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杜英點了點頭,司馬烈卻是聽得驚疑不定,半晌才吐出口氣,讚道:“我道杜兄人物風liu,怎想到連杜兄手下的丫鬟都如此眼光了得。這褚大山雖非頂尖人物,不過也並非妄得虛名,據說他拳法之猛,一頭水牛都是一拳擊斃,要是挨著一下,那可不是好玩的。這位姑娘居然將其弱點一語道破,真是欽佩萬分!”
藍湖聽了笑道:“誰讓我們少爺懶惰成性啊,所以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只能多懂點事,才幫的上少爺的忙啊!”杜英瞪了她一眼,道:“你答得倒謙虛,不過看樣子你似乎很得意嘛!”藍湖看他拿扇子的手似有動向,本能地往後一縮,笑道:“不敢了,少爺!”
杜英看司馬烈一副豔羨的表情,笑道:“司馬兄若是喜歡,不如我把這丫頭送你如何?”司馬烈知他不是真心,忙擺手道:“不敢不敢,這個‘送‘字,小弟生受不起的!”
杜英拉住司馬烈的手,本欲繼續逗他,卻見另一人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