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大殿走去。
秋天的空氣乾燥而又清冷,花園裡雖有時令植株,但還是多了些蕭瑟的秋意。
安陽王的腳步,步步加快,他已派人傳國師入朝覲見。
心中激盪的熱血讓他並不感覺天氣蕭索,而是覺得又有了動力。這些天,宮裡的女人,凡是和他親近過的,不是無故失蹤就是上吊死了,還有就是食物中毒相剋而死。
這種種奇怪的事情發生的背後,都有一隻黑手在暗中操縱,而他也知道幕後黑手是誰,正是因為礙於君臣之間的關係,他才不好挑明,但那個瘦弱的身影被拖著離開時,那種絕望的眼神,卻使他不的安寧。
是該結束的時候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再忍了。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國師才匆匆從宮外趕來。
他從外面帶著清冷的空氣來到大殿,
“王有何事,如此匆忙召見臣?”
聲音中聽不出任何不滿,卻略帶著急切,狡黠的目光在安陽王的臉上穿梭。
“我想放她出來。”
聲音堅定,不可抗拒。
目光瞬間冰冷,剎那間整個大殿陷入一片死寂,長天不可置信的看著安陽王,嘴唇微微抖動了一下,
“不可能。”
“本王說可以就可以,難道要違抗本王的命令?”
如五雷轟頂般的咆哮,他甩袖從寶座上站起身來,目光嚴厲的瞪著座下意欲違抗的人。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堅決過,這次他已下定決心。
“王這是要違背天意而為之嗎?”
長天竭力剋制著情緒,他雙拳緊握,青筋畢現。目光之中全是驚詫,這是他所不曾預料到的對話。
他從來就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提出這個要求,自她被封印以來,一直都很順利,不曾想他今天會有這樣的舉動。
“天意,管它什麼天意,她有什麼錯,你們把她關了十幾年?她愛本王,本王也愛她,這有錯嗎?錯的只是你們這些不懂真情沒有感情的動物!”
他的話硬而冷,尖酸刻薄,幾乎將他這十幾年來的不滿全都發洩了出來。他的手不停的抖著,一想到心愛的人被關在地宮,近在咫尺卻不能相擁,他的內心不能平靜。
大殿之內氣氛驟然冷到極點,似乎又是一場看不到硝煙的戰爭。
偶爾一陣風從門外吹過,穿過長廊,發出一聲長嚎,宛若一冤魂在低訴。
長天剋制著情緒,輕聲回道,“王不要忘了,她是一隻狐狸,人怎麼可以和妖精結合呢?再說了,現在王已經有了王妃,王將她放出,置王妃於何地啊?”
聲音隨輕,卻句句扼住安陽王的咽喉。
的確,當年封印姝若的時候,她自己承認是妖精,甘願被封印。而且離國的百姓都可以做證,是他,是他親自答應將她封印的。現在又是他想將她放出來,這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他這些都不在乎了,至於墨離,他自有他的打算。
“我來承擔所有責任。”
一句如巨石落地,擲地有聲,更多的是堅定不移的決心。安陽王,看了看手上的指環,大不了他不做這個王了,只要能和她逍遙于山水之間,白首偕老足已。
長天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圖,只長長的嘆息,“可憐離國的百姓又要生靈塗炭了,他們真是可悲,有這樣一個自私自立的王,竟置天下的百姓於不顧,只追求個人恩怨。”
長天解下披風,抽出長劍,剎那間,一到亮光如閃電般劃過安陽王的面前。
“住手,你這是要做什麼?”
安陽王,大驚失色。長劍此時正架在國師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動一下手,便會頃刻間喪命。
他的劍鋒利無比,吹毛即斷。他的神色泰然,彷彿去意已決。
“王非要逆天而為,臣不能輔佐,於社稷無功。臣不想被百姓唾罵,只好先去一步。”
說著刀一橫,眼見一股鮮血就流了下來。
“慢著!”
安陽王一甩衣袖,滿臉痛苦,目光絕望的看著長天,“不要逼本王了,你知道本王不會讓你死的。下去吧。”
說完,頹然坐於座上,神情呆滯,悵然若失。
大殿之內,依然清冷肅穆,長天將劍收回,拜過退出大殿。
走出大殿,一股涼風灌入脖頸中。傷口隱隱作痛,他伸手摸了一下傷口,一抹鮮紅沾著指上。
他長噓了一口氣,嘴角泛著一抹笑意,闊步離開。
蕭瑟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