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言片語,就像倒滿水的水杯,不肯再接納新的水進去。眼睛也有種澀澀的感覺,滿眼的文字花亂模糊,我知道我的身體在抗議,警告我該讓它休息了。
我轉頭又看了看外面,賣地瓜的倒不見了,便閉上眼睛,伸直雙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閉目養神。
在我睜開的時候,我看到了她,噪雜的圖書館一下子安靜下來。
葉婉辰遠遠的坐在圖書館的另一角,我竟看得清楚,可能這眼睛被我養的清醒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這麼安靜,她坐在圖書館的一個角落,像深處的海,淹沒了周圍所有的喧鬧。她脖子上戴著一條紫色的圍巾,我才發現原來她的書包也是紫色的。葉婉辰背靠在椅子上,低著頭翻看著一本書,那樣子專注又帶著些隨意,不時的莞爾一笑。那笑容彷彿是沉靜的夜裡,湖面上擊出的一波漣漪,透過相隔的多少個桌子,多少個人頭,一路毫無阻擋的蕩過來,撲在我的身上。我只感覺,全身有一股暖暖的熱流從心底生出,開始蔓延,一直蔓延到我的每一個指尖,每一個毛孔。
逢考必過
我對葉婉辰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沒有看到她的時候,心裡總想著能碰到她,無論是在圖書館,還是在食堂,我的眼睛都像是在不經意的尋找著什麼。但隨之而來的考試,將這一切沖淡了。
由於之前的用心栽培,傅博厚厚的課堂筆記成了我們的救命稻草。夏有雨負責和女生搞外聯,從女生那邊也弄來了不少各科的筆記。我們這叫深挖洞,廣積糧,要打仗,就要把保障工作做好。
何銀寶自告奮勇在考試的前一個晚上請我們宿舍吃了一頓,碰第一杯的時候,何銀寶悲壯地說:“兄弟們,吃了這頓,明天我們好好上路吧。”那個時候我都決定好了,如果我哪科掛了,我一定不怪自己不夠努力,而是怪何銀寶的嘴太臭。
吃飯的時候我們想好了這次備考的口號:告別墮落,逢考必過,趕快考完,回家過年!
在考政治經濟學的時候,監考的教務員老師後面跟著一卷黃毛。
我衝著頭頂黃毛的毛唯峰招手,這小子愣是裝作沒看見。
我心想你出息了,待會兒監考的時候可得對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否則還不廢了你。
毛偉峰在第一排找個邊上的位子一屁股坐下了,頭也不抬。半響我才搞明白,原來這傢伙是來補考的。
我心裡一陣幸災樂禍,心想,毛唯峰你也掛科了嘿嘿,看你平時挺拽的……我再一想不對,這就是說這科是會掛人的,如果不好好做自己也會掛掉。
考試大多是開卷,要求字跡工整,邏輯清晰,論證充分。
我實在無法在考試的時候把字寫的很整潔,但是我寫字寫的比別人快。作為一個知道揚長避短,發揮比較優勢的有志青年,既然我不能在質量上取勝,那就爭取在數量上感動!反正抱著一大堆資料在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往死裡抄就對了。
任何事情追究到最後都是體力活兒,哪怕你做的是最典型的腦力勞動。我活那麼大,聽過的最有教育意義的一句話就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考試才剛考完一半的科目,我就感覺身體有點發虛了,我想今天晚上我不能陪伴我親愛的同學們熬夜了,明後天都沒有考試,今晚,我願一睡不復醒。
第二天一早,當我還在床上不捨周公時,我朦朦朧朧地聽著傅博喊:“下雪了!快起來,下雪了!”然後就聽著他給洗髮水打電話。
我一看錶,還不到八點,我本來準備睡到下午五點直接吃晚飯的,還能省下兩頓飯錢。
被傅博吵醒,我很不耐煩,翻過身埋怨他說:“叫什麼叫,沒見過雪啊?!”
我轉念一想,傅博家在祖國南疆,那邊是極少下雪的,估計傅博還真沒怎麼見過。
我扭頭衝著窗外一看,好大的雪呀!
看到下雪,我也一下子就沒有了睡意。
…
一廂情願的念想
不喜歡穿厚衣服,所以我不喜歡冷天氣,我對冬天唯一的依戀就是冬天裡能看到冰和雪。
我媽是北方人,我記得幼時在姥姥家過年的時候,那裡的雪總是大的讓我嫉妒,厚厚的可以吞沒腳脖子。我總是在下大雪的時候穿著長筒雨靴在外面亂跑,把厚厚的雪踢飛,濺出花花的白沫;或者站在雪地裡一動不動,期待自己能變成雪人的模樣。姥姥總是在我快要變身的時候找到我,然後我很不情願的把身上的雪花抖落。還有屋簷上結出的長長的冰溜子,我總能想辦法摘下,然後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