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太笑了,舒了口氣道,“讓他們進來吧。”
兩個孩子從外面回來直接過來,此時臉都是紅撲撲的,他們看到二老太太的時候都忍不住愣了,她原本只有些許白髮,如今才不過三四個月過去竟都花白了,人看上去也瘦了一圈,很沒精神的樣子,兩個孩子對視一眼,卻不知該如何說明來意了。
二老太太讓他們坐在靠近火盆的地方取暖,又笑道,“怎麼今兒有空來我這裡?”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秦燾忍不住開了口道,“那天讓淺兒留下,都是我們不該,您要是……”
秦熙扯了扯秦燾,打斷他道,“我們過來就是問問,天氣漸漸冷了,二老太太身上可好?我聽淺兒說您冬天腰腿總是不大爽利,今年個可好些了?”
二老太太看著兩個孩子笑得開心,“你們哥兒倆可真是一點都不一樣。”她這麼說著,神情似喜非喜,卻自有一番威嚴,讓兩個孩子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有什麼話,可以直說。”二老太太笑眯眯地道。
秦熙躊躇了一會兒,笑道,“只是近來總覺得二房那邊不如西院裡暖和,妹妹身上的病也好的差不多,若是單這麼養著,我和三弟都覺得還是在自己人身邊更放心些,二老太太也知道二房如今不甚太平,素日又是疼淺兒的,我和三弟想著能不能讓淺兒回來,也方便伺候您不是。”
二老太太看著他。忽而笑道,“你們怎麼知道是我不讓她回來?也沒準兒,是她自己不願意回來呢?”
兩兄弟面面相覷,他們還真沒有問過秦淺的意思,只是自從二老太太讓秦淺去二房,周圍的人便都絕口不提西院的事情,秦熙皺了皺眉頭,對二老太太道。“我們確實不知,還請二老太太教訓。”
“她是自己要留在二房地。”二老太太笑。不顧兄弟倆地驚訝。又問他們。“你們覺得這西院和家中其他各處。有什麼不同?”
沒等兩人說話。二老太太便又道。“這裡和平常家中是不一樣地。淺兒回來之後跟我說了你們在那邊發生地事情。卻是讓我忽然想到一直以來自己地疏忽。我太自信了。總想著在我臨死前給淺兒安排一個好姻緣就可以讓她避開秀雲。卻發現這樣根本就是錯地。”
秦熙聽了二老太太地話。心裡暗暗舒了口氣。又問。“這樣不是最好。畢竟您也知道……”他沒說完。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二老太太搖頭道。“我問你。你娘人又病著又失了寵。秀雲在你家裡那麼多年被你娘壓著是為什麼?”
秦熙和秦燾地臉都白了。二老太太地問話太過犀利。讓他們一時難以回應。好在她也並不需要他們回答。“是林家。”
秦熙若有所思。他依稀聽到過傳聞。當初秦家地那個好缺讓老太太給了秦梧。秦柏最終還是林家幫忙去了外地。
“我忘了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孃家有多麼的重要。”二老太太嘆道,“我是在西院地日子過久了,總也忘了真正過日子的人家是什麼樣。你們仔細想想,若是沒有林家,你娘是否能拖這麼些年,你們幾個又會是什麼樣?再想想,一旦沒有了我這個和別處不一樣地西院,淺兒在秦家如何立足?我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婆,拿什麼保證自己不會一覺睡過去就沒了,或是早上起來跌一跤就過去了?再退一步,就算我給淺兒找了再好的姻緣,淺兒也需要一個有力的孃家在她身後,讓她時時安心。”
“您說地是,是我們都疏忽了。”秦熙慚愧地道,又遲疑了一下,“您是這麼跟淺兒說的?”
二老太太笑得狡猾,“自然還說了些別的。”
秦燾忙問,“您說了什麼,讓她能留在最不喜歡的二房。”
“你們都知道淺兒的脾性,她不愛管閒事,這次凝翠的事情,她也是因為燾哥兒著急才會跟我說了一句,可一旦什麼人是她的自己人,便為這人做什麼,她都是願意的,她最重視地便是你們這兩個哥哥,我一說是為了你們哥兒倆將來考慮,她連句為什麼都沒問,便老老實實呆在二房裡,從沒說過一個字地苦。”
二老太太收了笑,看著秦燾道,“你這孩子,像你爹,又不全像,太多情了些,多情不算不好,但是要記住,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秦燾肅容稱是。
二老太太又冷著臉對秦熙道,“我要說地卻是你,燾哥兒畢竟不是長子,身上沒那麼多責任,將來有個像樣的差事,不辦砸事不惹禍便是好地。你身為兩個孩子的哥哥,做地卻不好。你為人正派,卻有些古板,遇到事情只想著如何保全,卻不願意去主動爭取,或許你覺得維持現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