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方突襲平戶。
船隻藏匿在洶湧的波濤中,任誰也看不出這裡竟有還著這樣一支船隊。李天佑站在船頭觀望著遠處好似一個黑點的平戶港,心情猶如一汪清水,冷靜異常。面前的平戶港就是王直的大本營。攻破了這裡,也就終結了曾經的這個海盜王朝。這個曾經有著上千艘船隻,幾萬水匪的地方。在王直被捕,海盜組織已經支離破碎的現在。依然有著李天佑不可匹敵的實力。若想一戰,只有突襲。以有心攻無意,打他個措手不及。
李天佑已經觀察了很久,碼頭上沒有一絲異常。這說明之前的計策已經成功。那汪傲相信了耗子的那個手下。想起那個膽小的水匪,李天佑的嘴角便露出了一絲微笑。當朱奎亮出王府侍衛的腰牌,許諾事成之後給他個官職的時候。那傢伙狂熱的眼神,恐怕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拋到九霄雲外了。大概現在最希望平戶港馬上就被攻破的,除了李天佑,就是這個傢伙了。早早的殺光自己這些同夥,他也好早些的平步青雲。
望遠鏡中的平戶碼頭,三百名水匪在來回巡視。幾十條各種型號的船隻中間,巍然聳立著那艘龐然大物,他曾經在舟山親眼見過的那條鉅艦又被王直給弄回了平戶。李天佑陣陣冷笑,從耗子交代的情報上已經得知,這條船是完全仿寶船設計,光是購買那些能夠造船的柚木,就消耗了王直的小半身家。可以說這條船傾注了他稱王東海的夢想,同時也是他的移動藏寶室,上邊裝載著王直多年積攢的金銀財寶。除了財物,這船上還裝著他從弗朗機人哪裡買來的大炮,整整八十門弗郎機炮,無一不落的全都在這條船上。若是開到海上,足可稱得上是海上要塞。這是王直的命根子,也是他東山再起的依仗。就算是現在王直不在平戶,這條船上依然常駐著一百名他的嫡系悍匪。任何人不準靠近。
可是,船體再大,火力再強,只是在那裡放著,也不過就是個巨大的觀賞品而已。李天佑開始給眾人佈置任務。
“潘兄,你身手好些,這最困難的任務就交由你去完成。”李天佑對潘常說道:“你帶上幾個精幹的水手,一會趁夜色潛入平戶,摸清他們的倉庫所在,伺機放火。”潘常領命,剛要下去準備,李天佑卻拉住他說道:“倉庫中很可能存放火藥,潘兄縱火之後立刻遠遁,切不可在附近停留。”潘常點頭,轉身便去挑選水手。
安排完潘常,李天佑巡視了一圈眾人。說道:“小三你坐鎮船隊,隨時注意鎮內動向,待到火起,那些水匪去救火時,你便率隊進發,炮轟平戶港。”聽了李天佑的話,梁三皺眉道,“平日子不都是佑哥坐鎮船隊嗎?況且咱們那實心炮彈,就算是轟了,對那些房屋效用也是不大。”李天佑正色道,“你儘管轟就是,越是動靜大越好,給他們做出一種大舉進攻的樣子。那汪傲定然會分兵迎戰,到時候,你還需小心應付。”
說完李天佑轉頭對王參說道:“今晚這裡不會有安全的地方,你現在就先離開這裡吧,找個地方藏起來,等戰事結束。若是我們勝了,你就回來尋我們,若是敗了,你就直接回北京去,順便告訴胡宗憲防備汪傲劫人。”李天佑說的認真,王參卻挑眉笑道:“佑哥,莫要小覷了我。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我怕過誰來。你給我們都說了,唯獨沒說你自己,想必你是要去做更加危險的事。”李天佑點了點頭,“待他們將碼頭上多餘的兵力派走,我便要去劫那條大船。”
李天佑話一出口,眾人皆驚。梁三急道:“我與佑哥同去!”李天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胡鬧,你若走了,船隊這邊誰來坐鎮,真當汪傲手下那些水匪是紙糊的不成?你若是不拖住他們,我才真是危險得緊。”梁三咬牙說道:“放心吧,我一定不讓那些那些水匪活著回到岸上。”
而一向嬉皮笑臉的王參此刻也嚴肅起來,“佑哥,我知道你這次是去做正事,我也不去給你拖後腿。”這王參咬了咬嘴唇,轉頭朝身後朱奎說道,“朱奎,你給我聽好了,佑哥這次要去搏命,你跟著他。若是他平安無事回來,我便不再計較上次的事。”說著話,這王參忽然換上了一副惡狠狠的表情,“若是佑哥有什麼三長兩短,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去掘了你家的祖墳。”朱奎聽了王參這句話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想要說些什麼,看著王參那嚇人的表情,也沒敢說出口。
李天佑分派完了各人的任務,眾人都分頭準備。準備著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也許是上天眷顧,或是這汪傲存心作死。得知了耗子明天回港的訊息,汪傲竟然開始提前擺起了慶功宴來。酒宴就在平戶的當街舉行,從街頭到巷尾,擺滿了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