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赤紅著眼,眼睛裡有著亮閃閃的光澤,一看就知道是強忍著淚水,走到村長面前悲憤的道:“村長,我家真的被偷了,”轉頭對著那個陌生男人道:“你是警察?正好我要報警,麻煩警察同志一定要追回我被偷走的東西。”
村長簡直就是鬼見愁加身,有點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念頭,他也以為耿祁庸少的是手機之類的東西,卻見耿祁庸錚錚有聲的說:“我家丟了祖傳的一個純金的黃金蛇臂環。”想要勸告的話登時在舌尖上銷聲匿跡了。
黃金、蛇臂環?還是祖傳的?這少說就是個古董!
幾乎所有人都在心裡驚怒交加的刷屏,什麼時候耿祁庸家這麼有錢了?!
不怪他們這麼驚詫,八十年代末,他們這個偏僻的山村依舊是窮的叮噹響的時候,外面好像弄了什麼政策說是要賺外國人的錢,只要是家裡的老物件都能拿去換成真金白銀,那會兒經歷了破舊,誰的家裡沒有捂著埋著幾件老東西,正是心驚膽顫的時候,然後就有人專程上門收老物件,眼見真的能換錢,個個兒都把家裡的破銅爛鐵翻找出來,只要是上了年歲的,就是豁了口子的破瓷碗都給換走了。
到了現在想起以前廉價換走的老物件,有幾個是不心疼的,偶爾聽說什麼瓷碗拍賣了幾百萬,我的娘誒,誰不心裡哆嗦,再怎麼心如刀絞,當年的老東西可全部搬走了,現在忽然看見耿祁庸拿了個黃金的東西,還是祖傳的!立刻就讓圍觀的人口吹垂涎了。
第49章 番外:青山書院1
耿祁庸揹著沉甸甸的行囊走在抄手遊廊裡,和他一樣帶著行囊拿著對牌找寢室的人有不少,有些是跟他一樣形影單隻,更多的是昂首闊步走在前面,身後戰戰兢兢跟著挑著行囊擔子的書僮,他看著書院裡簷牙高啄,迴廊曲折,心情雀躍的恨不得立刻將自己的好心情修書一封告訴村長。
他想起村長的諄諄教誨,摸著肩上的書箱,書箱裡放著一整套全新的四書五經,還有村長髮動全村父老鄉親這個捐助5文錢,那個捐助10文錢累計下來的資助,加上自己預先收了田租的銀子和剩下的家資,累計了10兩的束脩,老村長說了不能拿著一堆的銅板當束脩給夫子,不然會讓人嗤笑的,特特帶著自己走了十幾里路去了小鎮,把銅板和碎銀換成白亮亮的銀子。
他摸著胸口感受心裡湧起一陣的感動,如今他總算來到青山書院,領了對牌和衣裳,明日裡行了拜師禮成為眾多莘莘學子中的一員,他日一定要衣錦還鄉才不辜負村長的期望和寒窗苦讀的艱辛。
對著門牌找到自己的寢室,耿祁庸伸手推開門,只開了一條縫隙迎面就有什麼東西兜頭兜腦的潑過來,伴著一聲清脆的“我說了滾滾滾聽不懂嗎!”
耿祁庸一怔,沒來得及躲開就被潑的結結實實,低頭一看,特地在今日穿上身的白衣裳已經變成了黑衣裳,正滴滴答答的滴著水,聞一聞還帶著墨汁的味道,停頓一下,抬起頭看向裡面,一個散著長髮只穿著褻衣的人正擁著毯子斜倚在床上,芙蓉面冷若冰霜,長眉入鬢,圓鼓鼓的鳳眼嗔怒,略白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嚴厲的目光狠狠的瞪向自己,眼裡一閃而過疑惑、驚詫。
耿祁庸略微遲疑了一下,忽然驚醒過來,兩手捂著自己的眼睛背過身去,連連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十萬個對不起,在下不是故意驚擾姑娘的,我我、我是找寢室,不是、那個。”他說的急,一張口幾個字音黏在一起,說的模糊不清,臊的他一頭汗水。
坐在裡面的夏淳登時臉黑了,他面容肖似孃親,生來便是唇紅齒白,眉目入畫的好顏色,擱在女子身上絕對是天姿絕色,麗質天成,可是擱在男子身上,妥妥的男生女相,為了這一副好相貌夏淳不知道暗自惱氣多少,結果這個人!這個人居然敢打照面就稱呼自己姑!娘!
是可忍孰不可忍!夏淳順手抄起香几上正燃燒著安神香的小巧香爐往外擲去,正好耿祁庸急的跺腳,他想起裡面的姑娘只穿了一件褻衣,臉紅耳赤的捂著臉就要跑走,他一走就露出正好疑惑著臉走到門口的年輕男人,噗通一聲,香爐投擲到他捧著的臉盆裡,濺了他一頭滿臉的水花兒。
“公子我錯了!”年輕男人立刻乖覺的跪下,垂頭就認錯,心裡卻想著,剛剛那個陌生的公子好像也被自家公子遷怒了,他走得快,反倒是我想走不能走,再一看,沉在水盆裡的是個香爐,心裡欲哭無淚,公子,家裡帶來的安神香就剩下這麼點兒了,您扔的爽快,可晚上沒有安神香您要怎麼入睡呀!明兒個可是行拜師禮的日子!
耿祁庸匆匆忙忙落荒而逃,一路上撞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