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起頂在半空,面朝著大地,一上一下不由自主的不斷起伏。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終於想了起來。
那支模樣奇特的長戟絞開了自己的十字騎槍,順勢捅入自己的肚子,瞬間將他從馬背上挑了起來。
那身金燦燦的重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朗基努斯加百列喉嚨深處咯咯幾聲,意識漸漸模糊。
一杆近兩丈長的十字騎槍變成了兩截,分別插在十餘丈外的砂石地上,殘餘的槍體扭曲嚴重,已經徹底報廢。
這支十字騎槍做工雖然精良,但是與不計成本打造出來當樣品的玄鐵重戟相比,依然還是差了不止一籌。
李小白高舉方天畫戟,彷彿示威般在西人陣前策馬緩步而行,鮮血順著戟尖和騎士板甲縫隙滴落,在金色的明光甲葉上發出妖異的血光。
西人大軍一片譁然,東土竟然出現這麼一個強大的騎士,僅僅一個衝擊,便將他們之中,一個有名的騎士直接挑殺。
嘭!
朗基努斯加百列的屍體被重重砸在了地上,玄鐵方天畫戟輕輕一抖,沾染的血水爆成一片血霧。
戰馬茫然而返,回到死去的騎士身邊,輕輕嗅了嗅,刨著蹄子,又拿腦袋拱了幾下,卻不肯離去,在原地發出淒涼的嘶鳴。
方天畫戟再次一指西人軍陣。
搦戰,鬥將!
“狂妄的傢伙,待吾撒西爾來會會你!”
一個手執鏈錘的魁梧騎士驅馬從陣中衝出,拇指粗的鋼鏈,碗口大小的狼牙圓錘旋轉的呼呼作聲。
李小白又一次夾馬,方天畫戟放平,標準的衝鋒姿態,罡氣延伸至戟尖,形成吞吐不定的氣刃,他將滄浪劍催發劍氣的訣竅用在了手中這支長兵器上,竟然也可以發揮出令人意料不到的效果。
“來的好!”
撒西爾看到對手的長兵器竟然放棄了變招,直接對準自己,更加用力揮動手中的錘柄,精鋼長鏈旋轉如風,呼嘯聲變得刺耳,沉重的錘頭照著直刺過來的戟尖砸去。
以己之長,擊彼之短,他相信如此力大招沉的一擊,就算是自己也未必接得下來,錘頭若是砸在身上,這般鈍擊就算是穿著重甲也沒有用,運氣好的直接砸下馬背,運氣不好,直接被錘扁胸口。
然而狼牙錘頭剛要擊中鋒利的三刃戟尖,卻沒有想到戟身微微一偏,鋒刃直指錘頭。
只聽到微不可察的嘶啦一聲,碗口大小的錘頭在眨眼間令人難以置信的被剖成了兩半,方天畫戟就像一條出洞的怪蟒,又是順勢狠狠一捅一挑。
鏈錘騎士撒西爾就像方才的十字槍騎士朗基努斯加百列一樣,被挑在了戟尖,成為了李小白在西人軍陣前炫耀的戰利品。
完美的兩殺,而且還是不到一個回合。
此時西人一片鴉雀無聲,對方是光明正大的一對一連續挑殺了己方的騎士。
騎士不同於騎兵,是從小訓練出來的高階兵種,兵器鎧甲和馬匹耗費糜貴,往往只有身家豐厚的家庭或家族才能供養出一位騎士,然而興沖沖的殺向李大魔頭,準備撿個人頭,結果接連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大魔頭並不知道什麼叫作見好就收,高舉著方天畫戟,依然在西人軍陣前方晃悠著,彷彿一點兒也不擔心那些槍兵方陣一個衝刺把自己捅成蜂窩,或者不遠處的弓箭手們來個齊射,把他射成刺蝟。
既然以鬥將的方式發起挑戰,西人心照不宣的默契認可了,所以沒有暗箭傷人,沒有以多擊少,哪怕憤怒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卻依舊是一個接著一個出戰。
一個交錯,挑翻擊殺,無一合之將。
短短一刻鐘的功夫,西人陣前倒下了百位騎士,無論使用什麼樣的兵器,下場都一模一樣。
一身金甲被敵方鮮血染成金紅相間之色,大武騎士以無可匹敵的連續擊殺,讓西人軍陣一片死寂,萬馬齊諳。
百位來自於極西之地各處的騎士,其中不乏有名的強大騎士,卻在對方手中走不過一個回合,使陣容整齊的西人士兵看他如同看到一支大軍般。
“還有誰?出來受死!”
李小白戟尖所指之處,一片騷動。
西人統帥漢尼拔快要氣瘋了,每一位騎士是出身高貴的貴族,卻像羔羊一樣被人肆意屠戮,這樣的損失若是傳回國內,不知道會引發什麼樣的嚴重後果,就算是元老院也不會視若無睹吧。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命令埃美加第四槍兵團圍殺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