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隱秘處的呼吸重新恢復了平靜,一些正在接近的異響停了下來,緩緩退去。
一場難以預料的變故頓時化為無形。
“先生請繼續!”老者饒有興致的向李小白笑了笑,在他看來,這個年輕人很有意思。
“多謝老丈!”
李小白深深看了對方一眼,雖然裝瘋賣傻,可是這個人情卻是真真切切的,當即誠心誠意的一揖。
老者理所當然的受了這一拜。
李小白的聲音在臨水小榭內響起。
“革命,嗯,造反,官逼民反,先官造孽,而後民反之,所以必有因果,這是一場自下而上的鉅變,波及到上至朝堂,下至市井的每一個角角落落,無論是皇帝,大臣,小吏,勳貴,富豪,平民,哪怕是無法無天的匪寇都不能置身事外……”
論起造反,恐怕也是他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理論知識。
角落裡的呼吸聲再次變得急促,顯然被駭得不輕,這貨是從哪裡來的,竟然如此不知死活。
李小白正奇怪,自己的聲音彷彿有驅散效果,躲藏在周圍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減少起來。
他哪裡能想到是因為自己一本正經的講如何造反,把那些人給嚇跑的,生怕多聽一會兒,便會有殺身之禍。
國公府內的造反課依舊在繼續。
從天時、地理、人為各各方面,角角落落講如何時引發社會矛盾,積聚小矛盾從量變達到質變,再順勢揭竿而起,有明面上的造反,也有暗中推波助瀾。
又再如何蠱惑人心(發動無知百姓),把清官、貪官、懶官等等不同官員的拉下水或用各種難以想像的方法打擊排擠,將人性和陰謀陰謀的策略手段剖析的淋漓盡致,整個小榭內只剩下李小白一個人的聲音。
從未想過這位先生竟然瘋得如此超乎想像的小公爺鄧非聽得面如土色,倒是那位旁聽的老者反而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點頭。
李小白也是講的盡興,直到太陽西下,天邊泛起昏黃,他這才停下了唾沫橫飛,拿起茶盞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還沒來得及失望,小公爺就已經反應過來,遵師重道的為他添水,茶壺往杯盞中注水的時候,他的手卻微微顫慄,顯然依舊驚魂未定。
在下午這兩個時辰裡面,懾服四方的堂堂大武朝在這位先生口中就已經被顛覆了不下十遍,每一次顛覆的方式都令人匪夷所思,儘管讓人難以接受,卻又合情合理。
小公爺當真被嚇得不輕,有些膽戰心驚地說道:“先生!這革,革命講完了嗎?”
他可不敢說“造反”二字,更何況還是在這個場合下。
“就一下午怎麼可能講完!”李小白一瞪這個蠢學生,隨即道:“造反可是一門技術活兒!”
“啊!”
小公爺鄧非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位先生,他,他該不是造反專業戶吧?
若非大武朝國祚已經延續了數百年,小公爺甚至懷疑這位先生已經操刀顛覆了十幾個王朝,否則怎可能說得如此條理分明,如此嚇人。
“啊什麼?造反一題還得再講兩日,後面還有謀逆,爭嫡,宮鬥,弒君……”
李小白從容道出一連串足以誅十族都不夠的觸目驚心字眼,直接將小公爺嚇得癱坐在地上。
連旁聽的老者都有些目瞪口呆,原以為小公爺請的是先生是一個荒誕不羈的狂生,卻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狂的超乎想像,幸虧還沒有官身,若是有個一官半職,就等著朝堂上掀起腥風血浪吧!
“小兒科了,小兒科了!”
李小白老神在在的擺著手。
得嘞!要的就是這效果!
反正院子裡面除了他們仨,已經沒什麼人了。
“謝先生指點!稍時請先生在府中用膳。”
鄧非只得帶著苦笑感謝先生授業解惑。
“時辰不早,為師該走了!明日也是從未時開始,每隔五日便休沐兩日,不僅僅是讓為師備課,也是讓你好好溫習思考。”
李小白駕輕就熟的拿腔拿調,這副為人師表的專業模樣讓人情不自禁的懷疑這位臨時招募的先生是不是曾經做過夫子。
“是!學生恭送先生!”
先生不是師傅,固然要比後者差上不少,鄧非對李小白的恭敬態度絲毫亞於對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師傅。
“不必了!為師有腿,自己會走,何必那麼多繁文褥節!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這樣婆婆媽媽,就跟女人一般,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