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牙,怎麼了?”
另一名騎士跟著一同勒馬轉身。
“安魯!你沒看到有一隻肥羊嗎?”
率先回轉的騎士上下打量著牛車,尤其是車斗內的白衣公子,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
聽到兩個騎士的對話,趕車老漢此時此刻哪裡還聽不明白,這是遇匪了。
看對方的打扮,分明是從戈壁荒漠裡出來打野食的悍匪。
他一個骨碌滾下馬車,大鞭扔在一旁,五體投地般大叫起來:“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老兒身上就這點資財,請好漢儘管拿去,小老兒家裡還有兩個孫子要養,請好漢可憐!”
一邊悽慘的伏在地上哀嚎,一邊哆哆嗦嗦從懷裡掏出一小串銅治世通寶。
這串錢還是牛車上那位公子給的搭乘費,原本不想收的,卻架不住硬給,只好收下,此時此刻卻是老漢身上所有的錢。
鏘!那個悍匪騎士大青牙拔出背後的直刀,稜角分明的刀鋒衝著跪伏在地上的趕車老漢揮了揮,不耐煩地說道:“滾遠點!老東西,別擋著咱兄弟倆發財!”
“是是是!謝好漢,謝好漢!”
趕車老漢如逢大赦一般,爬起來後,立刻沒命似的往遠處逃去,連自己的牛車和車上的乘客都顧不得了。
在這悍匪橫行的地方,任何強出頭的舉動都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趕車老漢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明哲保身。
跟著調頭的安魯向四周東張西望,生怕看到官軍的身影,那些軍士對付強盜匪類從來都不知道手軟。
草木皆兵之下,雖然提心吊膽的什麼也沒有發現,他還是有些擔心地說道:“大青牙,咱們還是趕緊出關,若是撞上官軍就完了!”
老刀把子帶著上千馬匪闖過黑風口,順著商道一路南下,卻在洗劫西延鎮的過程中損兵折將,面對傾巢而出的折衝府大軍只能狼狽而逃。
臨時起意打算再幹上一票的大青牙與安魯正是從西延鎮逃散的馬匪。
自從折衝府的府兵進駐幾乎已經是一片斷壁殘垣的西延鎮後,便開始四處出擊,全力掃蕩和剿殺逃竄的馬匪。
不知有多少手上沾有無辜鮮血的馬匪被斬下頭顱,經過硝制後,插在路邊的木樁頂端以敬效尤。
兩個僥倖逃過剿殺的馬匪到處東躲xc尋找機會帶著搶來的金銀珠寶逃回戈壁荒漠,卻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又動了心思。
“你這慫貨,怕個球,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這裡離關口已經不遠,再做上最後一票,就當是撿的。”
打量著牛車上那隻白衣“肥羊”的大青牙不屑地瞪了同伴一眼。
這年頭將自己的腦袋系在腰上,拎著刀子,幹著要命的活兒,哪個不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真不知道這瓜慫是怎麼當上馬匪,居然還活到現在的。
“好,好吧!幹完這一票,馬上就走!”
被折衝府官軍不斷追殺,已經有些風聲鶴唳的馬匪安魯膽氣立刻壯了不少,嗆啷一聲拔出了自己的直刀,衝著牛車上似乎被嚇呆了的年輕白衣公子惡聲惡氣地吼道:“那個誰!不想死就把身上的值錢東西統統交出來!大爺手裡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到底是職業的,一旦放下顧慮,立刻就變得專業起來。
大青牙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對嘛!
李小白嘴角抽了抽,自己還真是與馬匪有緣,前腳剛離開西延鎮,後腳就又遇上了兩個馬匪,他已經是第二次遭遇馬匪。
策馬不緊不慢地靠近牛車,馬匪大青牙舞動了幾下手中的直刀,威脅道:“你!腰上掛的是什麼?快扔過來!”
他的目光投向李小白的右腰側,那隻繡工精美的蜀錦面料口袋估計至少值四五貫錢,裡面多半裝著值錢的東西。
佔了西延鎮李家大宅的折衝府都尉大人雖然沒有把宅子物歸原主,卻補償了一些銀錢,正裝在這隻蜀錦口袋內。
這馬匪的眼神倒是毒的很,一眼就瞅中了它。
“好,好!接著!”
李小白只好解下系在腰間的蜀錦錢袋,心中倒是莫名鬆了一口氣。
正想辦法收拾掉這兩個傢伙,卻沒想到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對方的貪心倒是讓他意外的省了不少力氣。
“快扔過來!”
盯著蜀錦錢袋的馬匪大青牙越發迫不及待。
錦袋在半空中發出一些清脆的聲音,兩個馬匪眼中的貪婪之色更加熾烈,看這沉甸甸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