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鐘準時來到研究所,把研究所配給他們那個課題組的圍棋對演室準備工作做好,然後就坐在自己辦公桌前,開啟電腦,自行分析演練研究那些世界級高手所下的名局,直到中午下班,一般情況下那些研究人員也就是在各自忙活,不會來打擾他。
每到中午下班時分,慧慧和倩倩就會來叫他去吃中餐,中餐後黑子就來到人文學院圖書館開始閱讀各種書籍,他什麼書都看,哲學歷史經濟文化軍事都有涉獵,他看書速度極快,基本上一個小時就能閱讀三百頁,一目十行,這樣直到晚上七點,他才走出圖書館,到小飯館裡吃飯,同時還喝一瓶五十度的白酒,接著就來到學院健身中心,游泳半個小時,練習健身半個小時,最後回到自己宿舍,慧慧和倩倩也就會隨後來到這裡,跟他喝茶聊天,有時三人還下下跳棋,晚上十點半,慧慧和倩倩就會返回她們宿舍,黑子隔壁的張老師就會帶上幾瓶啤酒來找黑子,向黑子請教下圍棋,晚上十二點半,張老師就回去休息,黑子就把房裡打掃一下,他也上床休息,看半個小時的書,關燈睡覺。
當然,每個星期六他和倩倩就會回到舅舅家,這時全家就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第二天清早慧慧就會來找他,然後他和倩倩慧慧三人就來到天京華威棋館,他與別人下幾盤彩棋,每次都贏幾千塊,下午四點,他就陪兩個女孩子逛逛商場,接著吃飯,然後就去看一場電影或者是聽音樂會演唱會……
這樣的生活規律得很,甚至規律得有些故作的刻板,時間持續了四個月,在這四個月中,黑子臉上一直掛著微笑,黑子的薪水是每個月八千,加上各種補助差不多一萬,他每個月還能在彩棋中賺兩萬左右,而他的開支一個月不過三千,黑子把這些錢都放在宿舍書桌抽屜裡,這樣四個月後抽屜裡的鈔票就有了十萬左右……
每個星期天晚上睡覺前,黑子都會很認真地把這些鈔票都數一遍,然後重新用報紙包好,包好之後,黑子就會很開心的笑……
黑子的飲食很好,慧慧時常會給他帶來一些營養品,按說黑子的那頭長髮應該是烏黑髮亮,可是事實不是這樣,黑子的頭髮開始發枯,漸漸失去了原有的光澤,黑子的膚色由以前的蒼白逐漸有些枯黃,他的眼球深深凹陷下去……
天曆2012二月六日。
氣寒潦凜,蒼雲滿天,校園各條道路邊上的風景梧桐在寒風中渾渾噩噩地搖動著光禿禿的枝條,冷不防就有殘枝被搖落,落在地上摔成兩段,路人們一個個包裹得嚴嚴實實,頭和手腳都套上厚厚的毛絨,無人來欣賞眼前這一片蕭煞的景緻。
這已是下午,黑子破例早早地從圖書館出來,學校再過幾天就要放假了,這會兒同學們都在忙著應付考試,黑子一路慢吞吞地走著,一直走到了研究所西邊的那片草坪上,找到一條石凳坐下,掏出香菸一邊抽著一邊漫無目的張望著四周。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女學生笑鬧著從黑子面前走過,其中一個不經意地說著:“哎呀,這天氣真是討厭,整個冬天都沒下過一場雪!早就想去滑雪了,就是沒這個機會!”
“去京西滑雪場啊,那裡的雪場是人工造雪,我上星期就去滑了,要不,你也可以去溜冰場溜冰啊!”她的同伴無所謂地聳聳肩,“冬天不下雪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黑子頓時又陷入沉思:是,的確奇怪,這個冬天沒下過一場雪,歷來天京的冬天都是白色的冬天,可放眼望去,這個冬天卻瀰漫著枯黃破敗蕭瑟的氣息。為什麼這個冬天不下雪呢?
黑子突然笑了起來,將菸頭信手一扔,站起身就向研究所走去。
溫開欣,二十一歲,圍棋研究所辦公室秘書,瓜子臉,長相很像天朝著名影星範雅,是研究所裡屈指可數的幾個對黑子友好的人之一。
黑子走進辦公室,辦公室裡此時只有溫開欣一個人正在電腦前打字,黑子躡手躡腳走到她面前,突然敲敲桌子。
溫開欣猛地一驚,一看是黑子,忙抬手拍拍胸口,嗔道:“幹嗎啊?不聲不響,嚇人一大跳!什麼事,黑子?所長不在,去開會去了!”
黑子笑著不說話,溫開欣起身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開水,遞給黑子,兩眼發光望著黑子:“怎麼?下午你不都是去圖書館嗎?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嘿嘿,太陽不是天天都從西邊出來嗎?”黑子淡淡地道,“你什麼時候見過太陽從東邊出來?”
“貧嘴!這可不像你哦!”溫開欣從黑子身邊擦過,似乎無意地將柔軟的胸膛擦過黑子手臂,走到牆壁邊檔案櫃前將櫃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