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傅喻朝,我現在就是傅喻朝,為什麼你一定要拆穿?!對你來說,鬼就那麼可怕?!」
絕望嘶啞的低吼,徐離晏一怔,喻昭已經下了床,眼神掠過桌上那枝槍,一瞬間有那麼種衝動,殺了徐離晏,把他變成鬼,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眼神掃過,槍自動飛到了了他面前,扳機連續扣下,目標卻不是床上,而是擺在臥室裡的古董瓷器,一時間響聲震天,價值不菲的古瓷瞬間變成了一堆碎片。
「老大,您沒事吧?」謝紋在外面叫。
「滾!」
關心換來一個髒字,謝紋看看站在另一邊的方青蕪,很肯定地說:「看來那小員警不太好教訓,把老大惹火了,絕對把他先奸後殺!」
房間裡的肆虐還在繼續,子彈用完了,喻昭把手槍甩到一邊,不過憤怒的氣場還在盤旋,掛在牆上的一張油畫也難以倖免,被陰風掃到,鏡面頓時像蜘蛛網般的碎掉了。
他不想在徐離晏面前表現得這麼暴力,那隻會讓他們彼此越來越遠,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鬼不像人那麼善擅於掩飾,這一個月來,他為了能瞞過徐離晏,已經很努力地去模仿傅喻朝了,可為什麼還是不行?
「發洩完了沒有?」身後傅傳來淡淡的問話,喻昭一怔,就聽徐離晏又說:「把鏈子解開,你想把我鎖到什麼時候?」
心底還是憤懣,不過對於徐離晏的話,魑鬼已經習慣了去服從,眼中金霧閃過,制縛徐離晏的鏈子頓時落到了一邊。
徐離晏揉揉手腕,坐了起來,但隨即眼前一暈,差點又摔回床上,晚上沒吃飯,兼醉酒,又被敲暈,還被拉到床上一陣折騰,他的體力實在消耗太大,隨手拿過床頭一件睡袍,披到了身上。
「我沒喜歡過傅喻朝。」定定神,他說。
喻昭一怔,隨即冷笑:「你說不許他先你而死!你因為他向我開槍!你這一個月都在看他的資料!這不都是喜歡嗎?!」
明顯嫉妒的口吻,徐離晏有些好笑,說:「他是罪犯,在把他投入監獄之前,我不希望他以死亡脫罪;那晚在貨倉,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我沒想到那個怪物會是你,後來我發覺了,想對你說,可是你掐住我脖子,讓我根本沒法說話。」
看到喻昭臉上露出懊惱的表神情,徐離晏問:「傅喻朝呢?」
「死了!」很討厭聽到這個名字,喻昭冷冷道:「你要找他,得去海底。」
「你殺的?」
「我很想那樣做!」
就衝徐離晏喜歡傅喻朝這一點,他就沒打算放過他,可惜還沒等他動手,看到魑鬼形狀的傅喻朝就先嚇得一命嗚呼,傅喻朝其實早就是植物人,沒有魑鬼的附身,他早死了,後來的突然醒轉是喻昭用陰氣控制他腦部活動造成的,他根本就活不了多久,所以在法庭時,他的臉色才會那麼難看。
見傅喻朝死了,魑鬼沒了洩憤的目標,便想到偷樑換柱這個辦法,於是把傅喻朝的屍體處理掉,搖身一變代替了他,打算以他的身分再接近徐離晏。
「做得還算乾淨,沒讓警員警發現,看來你有混黑道的天賦。」聽喻昭說完,徐離晏淡淡作總結。
不喜不慍的表情讓喻昭琢磨不出徐離晏內心的想法,見他很好奇地看著自己,問:「你到底是什麼鬼?」
「我不是鬼,是魑。人死為鬼,鬼死才成魑,喻是魑的姓,我本來在鑊鐸島守護結界,後來換了其他鬼,於是我就在世間遊蕩,沒事時就在林間沈眠,是你們的惡鬥把我喚醒了。」
「聽起來很厲害。」鑊鐸島是鬼界的入口,不過這些徐離晏不懂,也懶得弄懂,「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被刀九關起來等我去救?」
「當時我附在人的身上,法力無法完全使出,而且跟你有約定,我不能殺人。」
「控制人比殺人更難嗎?」
「你說是殺人難?還是把壞人改造成好人更難?」
不能否認,喻昭的話很有道理,徐離晏轉了話題,「我的腰很痛,過來幫我揉一下。」
不疾不徐的命令聲,即使只是隨便披了件外衣,也絲毫看不出他的狼狽,看到睡袍下若隱若現的身軀,喻昭心跳慢了半拍,命令聲在他聽來,更像是邀請,於是很聽話地走過去。
「砰!」下一刻,一記鐵拳狠擊在他臉上,不會痛,卻激起他的戾氣,揮拳要反擊,徐離晏鳳目一瞪,淡淡問:「你要還手?」
喻昭訕訕地收回手,不再傷害他,是自己的誓言,「你頭髮亂了,我幫你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