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陣微風,捲起一張白色的信箋飄落腳邊——
衛先生,天涯樓一敘……
作者有話要說:小槿又出現了 ……
這個男銀越長越妖孽了……
執念
沈青檸從天地震顫的夢境裡醒來,便發現自己被囚禁在這個陰暗的山洞裡,對面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見了她醒來,便對她說:“我是橫城槿,我們見過一次。”
她默然點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山洞狹長,一側的雜草縫隙裡透出明亮得日光,一側漆黑幽深不知通往何處。
他看著她戒備的眼神,扯出一個儘量和善的笑,“你餓了吧,這個給你。”
一個石碗塞進沈青檸的手裡——生牛肉被撕成一條條,蘸了些暗綠色的碎沫,散出陣陣腥澀。
面前的橫城槿正端著一模一樣的石碗,單手在碗裡抓抓攪拌,便捏起一條吃掉,見她的呆滯,忽然笑笑。
“這是祈箜的食物,你吃吃看,不難吃。”
她點點頭,可看了那殷紅的生牛肉,依舊胃中翻攪,可恰在此時,卻忽然想起了橫城拓野。
他們是兄弟吧……
祈箜只吃這些生牛肉麼?難怪橫城拓野第一次吃她做的菜就吐了好久。
她叼了一小塊嚼嚼,看見橫城槿鼓勵的眼神,忽然覺得這兩個人很像。
兩人對坐,橫城槿一襲黑衣胡服,便看著山洞外的曠野默默發呆,沈青檸吃光了他送來的牛肉,便問他:
“為什麼抓我來?”
他轉頭,淡淡的笑。
他說:“我只是想能夠更平靜的與你的師父談話。”
他看看沈青檸,那雙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瑩瑩的星芒,“衛錦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執掌地卷,又解開了兩道異宗封印,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至少目前不是。”
所以他需要一個護身符,一個可以要挾衛錦與他和平相處通力合作的護身符,而沈青檸明顯是他的不二選擇。
這一點太過明顯,所以即使他不說,沈青檸也已瞭然。
兩人默然對坐。
橫城槿看著山洞外的星星點點的光芒,清風掠過雜草,山洞裡光影斑駁,許久,忽然輕輕嘆息。
他說:“玄教六宗守護六卷天書幾百年,即使在玄教分崩離析的今日,依舊虔誠不悔。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其實這六卷天書卻並非為了守護冥神,而是鎮壓冥神的六道封印,將我們世代參拜的神封印地底,永生永世受煉獄之火的懲罰。”
橫城槿眉峰緊鎖,掌心顫抖,彷彿墜入某個詭異的回憶。
他說;“我的母妃信仰冥神,她用自己的性命為冥神祭祀。在我還未出世時,就聽見她日日夜夜的禱告吟誦,她告訴我,解開六卷封印,冥神復活,便能夠解救天下蒼生,從此沒有貪慾,戒除嗔念,天下大同……”
他低沉的聲音仿若夢囈,忽然轉頭,逆光中微微淺笑。
“若是天下一統,從此沒有了戰亂,難道不好麼?”
白亮亮的日光灑落在橫城槿稜角分明的臉上,勾勒出深沉的明暗陰影,那一刻,她感覺到橫城槿的臉上泛出一層淡淡的光輝,便彷彿真的看到了他腦海裡的那個美麗的世界。
他說:“愚民暴亂,是因為他們心智夢寐,天下被愚蠢自私的人統治……為什麼不把真神的智慧傳遍盤古大陸,讓神的子民獲得真正的自由?”
“……玄教冥神可以釋放他們的靈魂自由,可以庇佑天下蒼生,而我的命運就是解開六卷封印,侍奉冥神。”
半日的時間裡,橫城槿便這樣的喃喃自語。
夜色降臨,晚風清冷,橫城槿忽然取來了一個陶罐,神色漠然。
他冷冷揪住沈青檸的衣襟,冰冷的大手撬開她的口,便把那些汩汩顫動的毒蠱喂進她的口裡。
他說:“衛錦執掌地卷,又解開了兩道異宗封印,我現在不是他的對手,至少現在還不是……”
所以他需要一張可以制衡衛錦的底牌。
沈青檸死命的掙扎,卻終是徒勞。
一道腥澀滾燙的感覺從口裡一路滑落小腹,緊接著便是一陣錐心的痛,知覺得耳邊的聲音愈加模糊,那些斑駁的光線化成一片朦朧的斑點,消散,飄遠……
*
天色漸暗,晚風颯颯。衛錦推開天涯樓的門,便見空落落的門廳,只有風聲呼嘯。
他看見角落裡蜷縮的那個粉色的身軀,便停下腳步。
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