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慢慢開始說起往事:“我出身俗世,在七歲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女……”
將自己少年的經歷簡略地講述了一遍,將其中不便向他人言說的隱去,等到一切說完,已是小半個時辰後。
聶無傷聽了之後,半晌未曾言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才籲出一口氣,道:“難怪,難怪你與那些大宗門弟子不大相同,甚至有些地方讓我覺得很熟悉……”
陌天歌微笑:“沒想到自己眼中的天之驕子,也有這樣的經歷?”
聶無傷望著她,認真地說道:“確實沒想到,我還以為你生來一帆風順……”
這樣的以為並不奇怪,只知道她的身份,又見她年紀輕輕修為過人,多半會有如此想法。事實上,那段顛沛流離的歲月,在漫長的修仙生涯中,不過短短數年,修煉的時間越長,越不值得一提。只是,留下的人生印記,卻要比這一帆風順的幾十年還重得多。
曾經什麼都得不到,所以得到以後,她知道去珍惜。曾經生命裡重要的人一個個離去,所以內心漸漸強大,能夠平靜地面對那些風浪。比起那些真正的天之驕子,她經歷了更多的生死與離別,失去與不平,在面對世事時,才能更豁達。
“所以說,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別人也在經歷著和你一樣的人生,也在成長,哪怕那個人看起來很討厭。”
“……”聶無傷望著她,若有所思。
“幹嘛這個表情?”陌天歌摸摸自己的臉。
聶無傷嘆了口氣,抬頭望天:“我果然太小看別的修士了,總以為自己經歷複雜,體悟與他人不同,卻沒想過,別人的經歷,也許更復雜。”
陌天歌失笑:“我可沒你那麼倒黴,雖然幼失雙親,卻不缺疼愛之人。”
“話是這麼說,我想的卻沒有你通透。”聶無傷低頭望著自己的手,左手的傷還沒好,被黑水腐蝕的地方,還殘留著黑色的痕跡。她又重新將傷處裹了一遍,握緊拳頭,抬頭說道:“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我決定四處走走,經歷一些普通修士的生活。你呢,要不要與我一起?”
陌天歌沉吟了一會兒,道:“再說吧,我一時也不好決定。”她到雲中來,是要遊歷,可還有更重要的目的,這一點,卻要見過凌雲鶴之後才能確定。
聶無傷沒有失望,微笑道:“那就再說,最起碼,在迴天雪城之前,你我還是可以一處行事的吧?”
“當然。”陌天歌笑答。目前看來,聶無傷為人可信,實力不凡,與她結伴,是件愉快的事。
二人這般說完,請了侍女通知梅城主,不過片刻,那梅城主就派人請她們過去。
“兩位小友。”仍舊是一開始見面的小廳,梅城主笑呵呵地走進門來。
陌天歌與聶無傷都站起身,揖禮:“梅城主。”
梅城主微笑,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她們坐下。
這個動作,本是十分成熟,偏偏他卻貌如少年,還未長成,看來分外不協調。
梅城主在主位坐下,吩咐人上得茶來,方才笑道:“聽說兩位小友答應了本座這個要求,本座十分高興啊”
陌天歌聞言,挑了挑眉頭:“聽說還有許多結丹同道在此,梅城主為何這般重視我們?”
梅城主望著她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道:“直覺。”
“直覺?”聶無傷不解。
“呵呵,”梅城主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態度和善,“天殘道友,身為元嬰修士,自有些奇妙的神通,就如同感應天命一般。”
陌天歌卻笑道:“不知梅城主感應到什麼呢?難道感應到我們可以過關?”
“這倒不是,感應不是預言。”梅城主笑道,“只不過,我觀二位小友的言行,再加上一些經驗,總覺得此次若有人能過關,二位小友的可能性比較高。”
元嬰修士的眼光自是不同尋常,只粗粗一面,就已經看出陌天歌與聶無傷的實力不凡,過關的可能性就比那些實力普通的修士要大一些。
目光在陌天歌與聶無傷二人身上繞了一圈,梅城主又笑道:“我觀二位小友,修為不凡,靈寶不差,年紀也不像很大的樣子,想來應該有師承吧?”
雖說修仙界不乏自立自強的例子,可擁有師承者必定比散修容易許多。散修多為低階修士,因為他們資質多半低劣,築基丹又難得,能晉階築基的已是極少,結丹的更是萬中無一,這機率,比宗門弟子低得太多了。因為修煉不易,散修多半顯得滄桑,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