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搏出去,江上航的目光才落到陌天歌身上,打量了她一番,驚訝的神色慢慢褪了,最後微微笑道:“葉師弟,好久不見。”
這個笑容,讓陌天歌暗自感慨,昔年的江上航哪裡會笑?看來離開雲霧派的這十多年,改變了他很多。
“是很久沒見了,一轉眼十幾年過去,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重逢。”
江上航含笑點頭:“葉師弟,請坐——哦,如今我是不是該改個稱呼?”
陌天歌在賓位坐下,笑道:“叫什麼有什麼差別?我如今在外頭,用的是仍是葉小天這個名字,江師兄依然可以如此喚我。”頓了頓,她又笑問,“不知江師兄如今用的可是原來的名字?”
江上航在主位坐下。搖了搖頭:“我如今的名字是江水寒。”
聽到他果然改了名字,陌天歌嘆息著點點頭。江上航改名,恐怕也是無奈,他離開江家,便是與江家決裂,臨行還殺了江家結丹修士鍾愛的後輩,又不比她進了玄清門,有人庇護,若是不改名,很容易被人找到。
“一別多年,江師兄如今可好?為何你會變成這極北部落的仙師,還進了正法宗?”
“我過得還不錯。”江上航淡淡道,“離開雲霧山後,我決意離開昆吾,另尋靈脈修煉,可俗世的靈脈太少了,最後想來想去,就往極北來了。正法宗在極北一宗獨大,又修的是水系法術,正適合我,與昆吾又遠隔千山萬水。想來江家再怎麼找也找不到極北來。”
“這……倒也是。江師兄昔年修煉的就是水系法術,入正法宗也是相得益彰。”陌天歌情不自禁點頭。仔細想想,江上航往北邊來太正常了,他主修水法,正法宗的功法正適合他,而且離昆吾又遠,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江上航笑笑:“能順利入正法宗,卻是巧合了。極北之地的凡人,若是有靈根,不管靈根如何,正法宗都會收入門下。但對我們南邊來的修士,他們卻很嚴格,我靈根太差,本來是很難被他們收下的。”
“哦?莫非江師兄遇到了什麼機緣?”
“也是巧了,我一到此處,正好遇到這個部落的人,他們的仙師剛好隕落了,面臨著要被其他部落收編的窘境,便求我做他們的仙師。我想想也沒地方可去,就答應了。後來正法宗改名,棄原來的正法門不用,為慶祝改名之事,像我這等外來修士,又做了部落仙師的,被允許破格加入。”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這十七年,江上航比她辛苦得多。從雲霧派辛苦逃離,離開昆吾,遠遁極北。想必初時吃了許多苦,幸而終有成果。
江上航望著她,問:“葉師弟,看你的樣子,這些年過得不錯,我原以為你能築基就不錯了,沒想到再見你居然修為比我高多了,想必有什麼奇緣吧?”他自己的修為還是築基初期,便是想要衝擊築基中期,也不是短時間的事,而陌天歌已是築基中期頂峰,隨時可以衝擊築基後期。
陌天歌也笑,如今江上航的性子頗得她眼緣,有話直說,不像以前那麼陰沉:“還可以,運氣好罷了。”
“單單運氣好,恐怕也不成呢,葉師弟何必謙虛。”頓了頓,江上航接著道,“葉師弟,實話與你說吧,當年與你分開,我原以為你多半還是難逃一劫。沒想到你……當初你究竟是如何逃離的?”
“這個……”陌天歌沉吟了一下,最後實話實說,“差一點就是如此,若非秦師兄來救,我是死定了。”
“秦師兄?”江上航想了想,詫異,“你說的是與我們住在一起的秦羲秦師弟?”
陌天歌點頭:“那天我們分開之後,我與二叔逃離雲霧山,卻不想很快被他們追上,二叔為此隕落了……”提及此事,她神色黯然。
江上航面露歉意:“抱歉。讓你想起傷心事了。”
“沒什麼。”看江上航如今的模樣,確實往當年完全不同了,昔日他怎會為此事向人道歉?她繼續說道:“二叔隕落之前,讓我向一個人求救,那人是西昆吾出名的結丹修士,昔年欠我爹人情,曾留下神識傳音符……我捏碎傳音符後,秦師兄隨後就出現了。”
“什麼?”江上航大吃一驚,想了想,問道,“秦師弟難道早有師承?”
陌天歌一笑,點了點頭。她知道江上航誤解了,不過她不準備解釋。其實當年她也是跟江上航一樣想的,秦羲也是這樣讓她以為的。畢竟一個普通的煉氣修士,哪裡會想到,自己與結丹修士同住數年之久?
江上航稍稍思索之後,問:“難道秦師弟的師承,比之雲霧派要名聲響亮得多,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