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瑤鬱卒地想,這老婆婆什麼眼神啊?委實是昏花到一定境界了。
老婆婆又仔細打量了兩人一眼,笑得慈藹,“兩位看起來確實般配,若不是,那確實是我這個老太婆看錯了,給公子姑娘道歉。但是這花燈啊,也有許多未出閣的姑娘放,以期能得一心人相攜到白首,姑娘要不要也也放個花燈許個願?別的不說,能討個好彩頭也是好的。”
此話自是甚合魘月的意,給了她一大錠銀子,老婆婆受寵若驚,連連稱謝,把整個攤子的花燈都送給了他們。
拂瑤望著眼前一大堆花燈怔住了,這麼多,拿來賣都可以了。
“其他的不要也罷,你挑個最喜歡的。”魘月笑著瞥向拂瑤,拿起案几上的墨筆,遞給拂瑤,“剛才這攤主說要題完字才放,你也寫一個。”
拂瑤覺得題字麻煩,說:“我覺得直接放就成了,委實不必如此……”
“麻煩?”魘月輕輕呢喃了一句,定定地望著她。
拂瑤見他隱約有變臉的前兆,立即隨手拿起一個,笑得那叫一個純良:“哪裡的話,題一個還好,算不得麻煩。”
拂瑤微弓著身子,望著淡黃的宣紙苦思,但半晌過去,也想不出來寫什麼,最後只得對魘月說:“魘月兄,可否迴避一下?據說這類題字寫祝詞之類,最好別讓人看見為好,否則便不靈光了。”
拂瑤一直盯著他,想確定他是真正轉身,而不是耍詐糊弄她的,於是一直看著他緩緩轉過身,筆挺頎長的背影徐徐向岸邊走去,花燈的餘暉漸漸洩在他濃墨的衣袍上,本應該更加明亮才對,但拂瑤卻突然覺得有些瞧不真切,分不清哪裡是夜色,哪裡是他。
拂瑤收回目光,又望著宣紙半晌,終於落筆,再把紙疊好,放進一個小瓷瓶,裝進花燈裡。“好了,可以放了。”
他望了她手上的花燈一眼,皺眉道:“你什麼也沒寫?”
拂瑤晃了晃手上的花燈,得意一笑,“寫了,不過我放進花燈裡了,這才叫許願嘛,都題在了燈罩上那多無趣?”
淡淡的月色下,墨色的兩道身影倒影在河面上,清風過,水中桃花面隨水波輕輕擺動。拂瑤把花燈放入水中,望著花燈隨著水波慢慢蕩走,輕輕徐徐的,越飄越遠,最後湮沒在眾多花燈中,再也分不清哪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