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職守而受罰呢?”
沈立寒眼底驟然一亮,原來他讓他查這兩個人的關係,竟是為了今日的設局,“王爺的意思是……”
陰夜冥視線輕輕看向書房的方向,嘴角的笑意冰冷如同窗外的雪花,“這次,我們就來賭一賭,溫潤如玉萬事不縈於懷的雪瀾公子會不會為了去救昔日的青梅而擅離職守?”說罷,轉身拿過桌上的幾頁紙遞給沈立寒,“本王要你來,就是要你寫一封信,一封能夠請得動雪瀾公子的信。”
沈立寒接過他遞過來的紙,紙上,是娟秀的字跡,雖然是閨閣的楷體,但是卻透出幾分靈動與飄逸來,每一頁的右下角用筆尖綴了一個燻字,他忽然間反應過來了,“王爺是要我模仿南王妃的字跡。”
陰夜冥淡然一笑,走出屋去。
書房裡。
沉燻推門走進去,進門的時候心裡忽然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書房是府裡的重地,向來都有人在外守候,然而今天卻一個人也沒有,不過那一絲疑雲不過停留了一瞬間就消散了,她走到書架前,開始找姐姐說的那本書。
清王府的書房書籍甚多,紫檀木的書架,書房每日有專門的人打理,書架上的書分門別類放得整整齊齊的,看起來都覺得賞心悅目,沉燻向來喜歡書,走近書房聞著屋裡瀰漫的書香味,這處的書香和別處的不一樣,多了點什麼味道,讓人的情緒便是一鬆。
沉燻指尖一下一下從書架上劃過,指腹從書本上拂過,最後停在詩詞的那一欄,抽出了一本姐姐原來喜歡的詩集。
拿起詩集,又四下隨意看了一會兒,方才折身而反,走過窗前的書桌的時候忽然見得書桌上放了桂花,腳步不由一頓,嘴角微微一笑,她正奇怪著屋裡的書香味和別處的不同,原來還多了桂花的味道。這種小植株而又四季都會開花的桂花,司花局的人也送了好幾盆到南王府,沉燻向來對桂花感覺一般,說不上十分的喜歡,覺得那香味太過濃郁了,甜得讓人有點兒發膩,那桂花也是隨意放在迴廊邊上,不曾想這種花放到書房卻別是一般的風味,那原本不甚喜歡的香味和著書房的氣息,竟是十分的相容。
沉燻不由走近,伸手去撫摸正盛開著的小小白色花朵,視線忽然被盆花旁邊的物件所吸引,是一份急奏,封口的位置用硃筆化了一個火焰的符號,這種符號向來很少見,代表的是十萬火急的事情,沉燻心裡忽然一沉,繼而眼底浮起疑惑的神情,這種急奏向來都是由皇上親啟的,怎麼會在清王府?
手指下意識地拿起來,指尖挑開,掏出裡面的宣紙來,薄薄的一層宣紙,紙上寥寥幾句話:烏真國鐵騎趁亂來襲,昔陽守軍敗退,死傷無數,請皇上速派大將支援。
鐵騎!昔陽!死傷無數!
剛勁而潦草的字在宣紙上渲染開來,忽然讓人覺得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沉燻只覺得大腦木木的,身體也是木木的,彷彿瞬間失掉了所有的直覺一般,薄薄的一張紙,卻彷彿變得很重很重,千斤一般的重量,重得她沒有力氣來承受。
她眼睛死死的看著紙上的那幾個字,每一個字她都是認識的,但是合在一起,她彷彿不認識了,烏真國的鐵騎,昔陽,對了,夫君去了昔陽,那就是說,夫君會遇上烏真的鐵騎,可能……大腦彷彿終於轉過來了,她的眼睛倏地睜大,視線看著桌上信封上的一抹火焰形狀的硃紅,紅得彷彿是用血點上去的一樣,先是鑽進眼裡,繼而又鑽進心裡。
心忽然間劇痛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的挖去了一塊一樣,空了好大的一塊,她的身體忽然間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連指尖都是顫抖的,手中的紙慢慢的飄落下去。
那張紙並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被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夾住,繼而隨意地往不遠處的炭盆扔去,宣紙很快在燃燒得正旺的炭火上燃燒,紅色的火苗竄起來,把書房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紅光裡,那個平素就魔魅如同妖的男子更是邪氣四溢,跳躍的火苗映在他的眼底,宛如妖鬼一般,眼底依稀淺淺的笑意,彷彿看到了某種東西破滅時候生出的快感。
看得那個人影,沉燻的身子忽然間停止了顫抖,奇異的冷靜下來,是的,冷靜,世界很冷,而她很靜,靜得連血液都瞬間停止了流動一樣,她慢慢地抬起頭,抬起頭看他,原本澄澈明亮的眼睛依然的澄澈如水,只不過從前是流動的活水,而現在是一潭死水,沒有半分的生氣,隱隱透出死氣,聲音卻是平靜而清晰的:“為什麼?”
為什麼?
清淺的三個字,在書房裡輕輕的瀰漫開來。
從一開始就算計好的一切,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