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年九九還捏著一根樹枝,皺著眉頭和她的沙盤作戰。
公子瀛裝作不經意地路過她身後,卻發現年九九不是在幹別的,正是在練寫字。
就算是用沙盤來寫,也能看出她的字歪歪曲曲,慘不忍睹。
如果年九九知道,此刻公子瀛心中所想,一定會跳起來:
哪裡歪歪曲曲了!
本來這些字跟歪歪曲曲就沒什麼分別!
“咚!”
公子瀛抬手就在年九九額上敲了一下。
年九九捂著額頭,惱怒地抹平了沙盤:
“公子又想說什麼?”
從傍晚到現在,公子瀛已經嘲笑過她許多次,說九大家寫字跟蟲子爬的差不多了。
公子瀛搖了搖頭:
“時間不早了。”
“公子先去睡吧,我還想再練一練。”
年九九難得語氣放軟了一些,而且還是為了她最討厭的練字,可見這前往魏州的機會,對她來說是莫大的鼓勵。
不知道為什麼,公子瀛心中一軟:
“不是叫你去休息,是叫你跟我外出的。”
“外出?”
年九九不解地放下樹枝,這大半夜的,公子瀛還想上哪去?
“公子,外頭都上鎖了,城門也都下鑰了。”
她探著腦袋往外看,除非公子瀛要帶她飛簷走壁。
“傻子!”
公子瀛揚起手中的令牌:
“我有文姜公主府上的手令,出入睢陽城是不受時間限制的。”
“文姜公主為什麼給你手令?”
年九九端詳著木牌子上的畫符,心中起了盤算。
“因為,我要與文姜公主合夥,做那馬匹的生意。”
公子瀛似笑非笑地看著年九九,年九九愣了一會,才低叫起來:
“那還是我,我給公子出的主意呢!”
“所以,為了獎勵你,本公子帶你一起出城,走吧。”
公子瀛拽起年九九就往外走。
年九九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書案上的沙盤,才跟著他走。
暗一早就守在門口了,半夜出門,自然不好讓太多人跟著。
看到公子瀛去哪裡都沒忘記帶上年九九,暗一走就見怪不怪了。
等兩人上了車,便急急往附近的城門馳騁而去。
守衛檢查了公子瀛拿著的手令之後,果然飛快地開啟了一道小門,將幾人放行。
馬車直駛出睢陽城外一段距離,年九九才聽到一些馬蹄聲,她掀開車簾,看到這附近像是一個大農場。
公子瀛下了車,往其中一間房子走去,房主早就在等著他了,見他出現,忙上前行禮:
“久聞水文公大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哪裡哪裡。”
公子瀛也客氣地朝他拱手,又說了幾句什麼,對方便很是欣喜:
“如此?那請水文公隨我到後頭的馬場去看看,我們這裡的馬匹,絕對是附近幾個馬場最好的。”
“九兒還在磨蹭什麼?”
公子瀛沒有回答場主,而是先朝馬車上喊了一句。
年九九正忙著把面紗圍在臉上,這才匆匆下了馬車:
“來了來了。”
“這位便是楊場主。”
公子瀛對年九九說,然後自然而然地拉住年九九往馬場裡走。
這裡的馬確實種類繁多,既有高矮之分,也有健壯和瘦弱些的。
年九九正看得目不暇接,公子瀛卻在她耳邊低嗤了一句:
“不過都是些尋常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