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九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如果不是公子瀛及時將她拉開,剛才坐在原位的她,已經被那把劍穿了個透心涼,成了一具屍首了!
她抬起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公子瀛飛快地把她按在自己懷裡,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年九九整個人靠在公子瀛身上,這個姿勢實在是太曖昧了。
可不論是年九九還是公子瀛,都沒空思考這個問題。
馬車外的刀劍聲越來越密,顯然是雙方交鋒到了一個及其緊要的關頭。
年九九不由後悔起來:
在睢陽待了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她幾乎忘了,在從衛都逃出來的時候,公子瀛分明是受人追殺的。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才能讓人總是要追殺他?
年九九耳朵一痛,這才從公子瀛懷裡鑽出來,回頭一看,馬車簾子已經被掀開,暗一正一臉呆滯地看著她和公子瀛這個奇怪的姿勢,似乎在思考著自己要說些什麼。
此刻暗一的心裡大概只有幾句話: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年九九愣了一會,被暗一的眼神看得她終於反應過來。
滿臉通紅的九兒扭頭坐到了一旁,她又不是有意的,這完全是求生的本能。
“如何了?”
公子瀛忍不住瞥了年九九一眼,才提示完全愣住的暗一。
暗一回過神來:
“少主,這批死士大概有三四十個,從我們離開睢陽時便盯上了,沒有留活口。”
暗一身上的衣服也濺上了不少血,只是衣服顏色暗,看不出來。
年九九眼睛尖,瞥見他的袖子有些破損,仔細一看,卻是暗一的手臂受了傷,不由低叫一聲:
“哎呀,你……”
“這是平常事。”
暗一順著她的指尖,看到自己的傷口,不以為然。
公子瀛眼眸一深,一會才淡淡道:
“你們先去包紮了傷口,我們再繼續前行。”
“是,少主。”
暗一點點頭,卻覺得公子瀛的語氣中有一絲莫名的幽怨。
幽怨?
他一定是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年九九坐直了身子,回頭看向剛才車廂壁被扎穿的地方,那裡的猙獰痕跡,還讓人後怕不已。
“害怕就坐過來。”
公子瀛看著她的舉動,冷哼一聲。
年九九又想起之前兩人的親密接觸,連忙搖頭:
“不用了,不用了。”
不用什麼?
公子瀛臉色有些發黑。
年九九鬆開右手一直緊握著的短劍,想要還給公子瀛。
“留給你防身吧!”
公子瀛黑著臉說道。
“噢……”
為什麼追殺他的死士都已經死了,他還看起來這麼不高興。
年九九不解地偷瞄著公子瀛,難道是因為被人追殺,所以心情很氣憤麼?
暗一受的傷並不算重,他很快就回到了公子瀛面前,年九九這時忽然想起顧媼和歌舞團來:
“所以公子讓他們乘牛車另外走,是……”
“既免了目標太龐大,也免了他們受驚嚇。”
暗一連忙將公子瀛的深謀遠慮好好表述了一番。
年九九訝異地回看公子瀛,他也有考慮到別人的時候,真是難得呀!
公子瀛臉上的黑色終於稍稍減退了一些,甚至讚賞地看了暗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