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子吐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年九九身上。
年九九鬆了一口氣，卻覺得背上一陣劇痛。
公子瀛急急將年九九從魏太子懷裡扯出來：
“你這傻子，怎麼不知道逃走？你……”
年九九對公子瀛眨了眨眼，眼皮卻無力地垂下了，她隱約聽到公子瀛在耳邊惱怒地嘶吼：
“九兒！九兒！你敢！”
敢什麼？
年九九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她實在是睏倦極了，什麼敢不敢的，隨他去吧，好在公子瀛平安無事。
……
“渴……”
年九九張開乾裂的嘴唇，立刻有一股溫度適中的清泉湧進了她的口裡。
她似乎又回來了剛到這個位面時的場景，疼痛而無法清醒。
新任魏太子姬文瀛正手持著酒盞，耐心地往年九九口裡喂著水，任憑其他宮婢嚇得瑟瑟發抖，不敢抬頭。
待年九九喝夠了，他又抬手，一旁的暗一熟練地往他手裡放了一條溼帕子，公子瀛便拿著帕子替年九九擦拭著額頭和臉頰。
擦完之後，他端詳了年九九片刻，才問暗一：
“振鋒，你看九兒臉上的黑氣是不是消退了許多？”
振鋒便是暗一成為暗衛之前的名字。
“是，大約是因為流了不少血，把毒氣排出了許多的緣故。”
暗一不敢細看。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九兒在公子瀛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哪裡還敢像之前一樣肆無忌憚。
何況公子瀛已經不再是公子瀛，而是魏太子瀛了。
照顧完年九九之後，公子瀛才轉過頭來：
“父王怎麼樣了，瑤夫人呢？”
“王上……”
暗一有些躊躇，王上得知自己心心念唸的姬文瀛真的回來了，卻把自己心愛的太子給殺死了，一下承受不住這麼大的資訊量，暈了過去。
雖然在姬文瀛看來，魏王這是沉迷酒色過度，早早把身子掏空了，才會這麼虛弱。
不過，瑤夫人倒是中氣十足。
她和姬姝被控制起來後，一直不停地大罵姬文瀛，說他是賤人之子，早該當初就溺死在馬桶裡。
事情涉及到當年宮中秘辛，暗一不敢藏私，全部如實稟報了姬文瀛。
姬文瀛瞳子一縮，渾身散發出戾氣，卻未發一言。
“好疼……”
榻上的年九九忽然叫了一聲疼。
她也是越來越嬌氣了，姬文瀛心中好笑，可那積攢多年的戾氣卻似乎忽然減輕了不少。
他輕輕地安撫著年九九的臉頰，待她的疼痛不安過去之後，才緩緩起身，對不敢抬頭的暗一說：
“瑤夫人……你去問問瑤夫人，孤是不是該叫她一聲，小姨？”
暗一點了點頭，立刻離開了，順手又召來兩個暗衛，守在太子殿外。
這事始終要有個了結的。
姬文瀛想起陳年往事，思忖了半天，忽地覺得自己的衣襬動了一動。
他低頭一看，卻見年九九半睜著眼，一隻手虛弱無力地拉住他的衣襬：
“公子……這，是哪裡？我怎麼覺得好痛？”
偌大的陌生宮殿，還有遠處面目模糊的宮婢，年九九本能地想尋找一個熟悉的依靠。
姬文瀛定定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