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九兒是什麼意思？”
暗一是公子瀛的心腹，公子瀛也從來沒有什麼事想著要隱瞞他，除了在年九九的事情上……
雖然暗一早早就察覺到，公子瀛已經對年九九生情，可公子瀛自己卻渾然不覺。
直到現在，他終於意識到了，才光明正大地問起暗一來。
暗一隻能苦笑：
“少主，屬下對男女情事，也是一竅不通……”
“也對。”
太子殿下乾脆利落的回答，讓暗一心裡更憋悶了，什麼叫也對！
“但是……”
暗一繼續說，
“屬下有一話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
“九……九夫人，她，她既然捨命回來救少主，不可能對少主沒有感情的。”
暗一低聲說，
“她似乎向來對做奴隸一事極為不滿，此番能夠逃脫，光是為了報答少主的恩德，恐怕不足以讓她回來。”
公子瀛眼珠一轉，“嗯”了一聲：
“繼續說。”
“九夫人此前多次想要逃脫，少主認為是為何？”
暗一大著膽子反問公子瀛。
“為何？……”
公子瀛還真沒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
“左不過是為了不做奴隸罷了！”
“是，可少主見過幾個，不想做奴隸的奴隸？”
暗一的話，讓公子瀛陷入了深思。
世上哪有人想做奴隸？
不錯，世上不會有人想做奴隸。
可奴隸們，一旦成了奴隸之後，多半也選擇了認命，就算逃脫主家，也不過是希望找個不那麼嚴苛的主人。
公子瀛對年九九，不僅算不上嚴苛，根本可以說是極盡寵愛和縱容了。
“依屬下之見，九夫人不願做奴隸，並非為了奴隸的身份，而是她不肯認命！”
暗一觀察了年九九許久。
從一開始，對她大膽出格的行為十分懷疑，覺得她是姬文平派來的奸細，到後來的不解。
直到這段時間，暗一才想清楚：
不論是對他，還是對少主，對顧媼，對歌舞團，九兒的態度始終是一樣的。
就是因為這個一樣，才讓暗一看出她與其他所有人的不同，九兒壓根就不覺得自己與他人有什麼身份之差，她從本質上，就對這件事是不認同的。
“不肯認命？”
公子瀛嘴唇抿成一線，腦海中似乎有一道亮光閃過，卻讓他抓不住。
她不肯認命，她不肯當奴隸，所以要當他的徒弟，她要行商，要賺錢，她在被自己趕走後，還回來救自己……
是了，是了！
公子瀛眼中一亮，罕見地拍了一下暗一的肩膀：
“暗一，雖說你不通男女情事，觀察倒是很仔細！”
暗一鬆了一口氣，剛想低頭表示謙虛，就聽公子瀛不陰不陽地說：
“你為什麼觀察得這麼仔細？”
暗一啞然，少主的脾氣怎麼這麼……
喜怒無常！
不對，是在碰上九兒的事情，才這麼喜怒無常。
他不敢再想，連忙搖頭：
“少主，屬下是對您身邊的人都格外留意，以防奸細……”
而且年九九真的太特別，他才忍不住多留意了一些罷了。
公子瀛原本也不是真的懷疑他，聽完便“嗯”了一聲，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