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完趙弘光，年九九才想起，他昨晚還發著高燒呢，連忙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還好……”
年九九剛嘀咕完，趙弘光便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似有笑意：
“什麼還好？”
“呃，不是，我們被包圍了！”
年九九急切地拽著他的手臂。
趙弘光只覺得手臂上的柔荑掌心暖暖的，感覺格外不同。
過了片刻，年九九才反應過來，急急收回了手，就聽到趙弘光語中帶笑：
“那不叫被包圍了，這些是我的嫡系。”
原來是得救了，年九九鬆了一口氣。
果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上了船的李副官，從甲板上下來，給趙弘光帶來一套乾淨的軍裝，又給年九九拿了一套衣服：
“年小姐，船上沒有女裝，您就將就著點。”
“多謝了。”
年九九也顧不上講究那麼多，和趙弘光匆匆各自換好衣服，上了船，才感覺輕鬆了許多。
而趙弘光已經在聽著手下的彙報，處理著昨晚的事情了。
年九九隱約聽到了幾句，“原來不是……”“先留著”之類的話。
“昨晚綁你的人。”
趙弘光不知什麼時候又走回她的身後，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
“啊？什麼？”
年九九不解地看他。
趙弘光指了指江面上：
“在那。”
……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年九九這才發現，江面上有幾個浮浮沉沉的麻包袋。
之前她沒有仔細看，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
現在才看清，那些麻包袋上還有濃濃的暗紅色。
那股噁心反胃的感覺再次在年九九胃裡升騰起來。
“嘔……”
她又作嘔了。
趙弘光有些不滿，又有些困惑，但最終還是看在年九九剛剛受驚的份上，讓她回船艙休息了。
在他看來，這完全是為年九九出氣的好意。
昨天這幾人明明就是打算把年九九棄屍江中的，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年九九早就沒命了。
年九九自然也清楚，趙弘光是在給她報仇，可她就是壓抑不住心中的那股噁心感。
因為這會時時提醒她，這是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而她也不過是其中一株長得稍微長命一些的草罷了。
見到她這副樣子，趙弘光決定隱下，主使綁架她的那幾個商戶，也被他綁到江邊泡水的事實。
“給。”
沉默了片刻，趙弘光還是拿來一杯熱水給她：
“你餓了一天，難怪會反胃。”
“嗯，是啊。”
他給自己找了臺階下，年九九也就自動忽略了剛才心中的不適，佯裝無事地說起其他來：
“不知道柳玉和小草她們怎麼樣了？”
“昨晚應該就知道了。”
想到了昨晚的事，趙弘光的臉沉了沉。
聽他的意思，她們應當還是安全的，年九九點了點頭。
從碼頭上了岸，又一路被諸多士兵護送著，一行人好不容易回到了司令府。
經過一整晚的漂泊，年九九有一瞬間生出了終於回來了的感覺。
“弘光哥哥！”
沒等她下車站定，就聽到一聲分外嬌俏的女聲。
身著洋裝的嬌滴滴女子，從司令府裡衝了出來，撲到了趙弘光面前：
“人家都等了一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