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是個小奴……
她不過是個倔強任性還不肯道歉的小奴……
她不過是……
公子瀛實在無法自我安慰了。
不要說奴隸了,哪怕是姬妾,他也從未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還親自讓暗衛去給若嵐嵐購置衣物。
而這女人居然一臉的無知和理所當然,沒有半點感激之意!
“少,少主為何要……給我買鞋子?”
公子瀛正要發怒,就聽到年九九低低的聲音響起。
他的滿腔怒氣頓時像被戳破了的水囊一樣,全都洩了個乾淨。
“為,為何?這哪有什麼為何的,讓你穿你穿便是了,別丟了我的臉面!”
公子瀛甚至結巴起來,好不容易找到個像樣的理由。
“我不過是少主的奴隸,有什麼好丟臉的……”
年九九撇了撇嘴,看著那雙精巧的鞋,越看越不是滋味。
公子瀛也有些著惱了,自己送鞋給她,她怎麼還那麼多話說?
“我們剛一進睢陽,城中的達官貴人便都知道了,方才姚嘗君也派人送來請柬,說三日後在他府上設宴。”
想要訓斥年九九的話,到了嘴邊卻拐了彎,變成了這一段。
年九九果然抬頭,兩眼放光:
“少主這麼說,到時我們豈不是可以,帶上歌舞團一起去?表演一段?”
“自然可以。”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她說了“我們”,公子瀛的怒氣頓時不見了。
他坐到了榻上,瞪了年九九一眼:
“我讓暗一給你拿的藥呢?”
“藥……?什麼藥?”
年九九摸不著頭腦地看著公子瀛。
原來是暗一忘了給這小奴送藥,才讓她理解不了自己的苦心。
公子瀛的心又更軟了一些:
“暗一往日裡做事也很穩妥,怎麼今天這麼莽撞。”
如果暗一在這裡,肯定是欲哭無淚:
那還不是因為大爺您老人家,一會一個樣,把他訓得無所適從麼?
暗一下午本該給年九九送藥的,可他照著公子瀛的吩咐,去給年九九找做衣裳的鋪子之後,被布坊的大娘們扯得渾身脂粉味,燻得頭暈腦脹,哪裡還記得什麼藥不藥的?
這年頭男女之間也並不是很保守。
比如……
布坊的李大娘,就覺得暗一看起來頗為英武,對他頻頻拋媚眼,暗一嚇得恨不能躲起來,更加不記得除了給九兒做衣服鞋子之外,公子瀛還吩咐了什麼了。
直到他想起來時,已經是……
“九兒姑娘?”
暗一在房門口喊著,年九九開啟了門,讓他看到裡面還端坐著公子瀛,暗一頓時面如土色:
“少主。”
“嗯。”
公子瀛點點頭,暗一臉色更灰了,少主是不是在惱恨自己忘了他的吩咐?
“九兒姑娘,這是少主給你送的藥。”
暗一將一個小藥瓶塞到年九九手裡,灰溜溜地離開了。
留下年九九捏著藥瓶,滿臉莫名其妙,看著暗一的背影,又回頭看著公子瀛:
藥?
他給她送?
那他現在不是回屋了嗎,為什麼還要讓暗一送……
“咳咳咳,暗一拿給你你就拿去用。”
公子瀛被年九九看得不自在起來,瞪了她一眼,心中更覺得應該好好訓斥暗一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