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九九小心翼翼地往自己的土裝置裡倒水。
簡陋的淨水她之前在皇宮裡也做過，只不過皇宮中的是井水，雖說味道差了點，但還是比這江水要乾淨些的。
這次她做了三層的過濾，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了。
參謀長站在她對面，看著水逐漸變清澈，原本平淡無波的眼眸也漸漸閃動：
這個女人會想辦法儲存些水果、蔬菜倒不足為奇，為何連淨水也懂？
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瞭解這些事情，是不是有些古怪？
年九九剛把水倒出來，就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向自己襲來。
她偷瞄了一眼對面的人，似乎在狐疑地打量著自己。
“好了！”
年九九佯裝不知，
“這個法子還是我在家裡書房看過的書上寫的，也不知……”
“什麼書？”
參謀長微微抬起眼皮，卻不依不饒。
該死的，他該不會懷疑自己是間諜吧？
間諜還替你操心什麼淨水的事啊？！
然而這話直接挑破了，分分鐘可能被惱羞成怒的參謀長給咔嚓了吧。
“嗯……年代久遠，好像叫什麼百科雜覽吧。”
年九九不信他還能看過世界上所有的書，乾脆胡謅了一個書名。
“哦，倒真是本好書，以後有空拿給我看看。”
見她說得有條不紊，參謀長信了幾分。
那股沉沉的威壓漸漸散去，看來自己是暫時過了這一關了。
年九九偷偷鬆了一口氣，又覺得他說得很古怪。
她上哪去拿那本書給他看？
只要自己被送進司令府，說不準哪日就倒了大黴呢？
“嗯。”
年九九隻得低頭應了。
她似乎一直很怕自己？
參謀長挑了一下眉頭，乾脆奪過她手上那一瓶試驗出來的水往嘴裡送。
“喂喂，你，你不拿去煮熟了嗎？這是生水……”
在他冷肅的目光中，年九九越說越小聲，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又多喝了幾口，才看著年九九，語氣意外的平和，甚至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
“打仗的時候，哪有辦法講究那麼多？”
“可是你是……”
參謀長啊？
年九九不由自主地反駁。
就她這段時間所見，大家對他顯然無不服從和恭敬，照顧他的人那麼多，怎麼會讓他喝生水呢？
他瞥了年九九一眼，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時間失笑：
“他們的作用並不是照顧我，而且……我先試試生水能不能入口，萬一其他兄弟到時急著喝水，也不怕吃壞了。”
年九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與自己之前所見的殺人如麻形象，似乎又有了不同。
再仔細想想，他似乎對自己也並不是很殘暴……
“哪裡會吃壞了，我以前也喝過的……”
年九九忍不住低聲嘀咕。
他倒是訝異了：
“你怎麼會喝這個？”
難道年府竟如此苛待這位大小姐，連水都不給喝？
呃……
年九九知道他誤解了，但她又不能說，這是我上輩子喝過的，所以只得沉默得低頭，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樣子。
參謀長眼中閃過了然，又想起她身上的鞭痕，罕見地開口問道：
“你……怎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