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在那個李副官的幫助下,弄來了一盆熱水。
年九九和她將就著梳洗了,又擦乾淨身子之後,年九九才發現,小草還捧回來兩件類似軍裝襯衫一樣的東西。
“小姐,這個,雖然是士兵們用的,但李副官說是,洗過的……”
小草也心中覺得不妥,小姐怎麼能穿陌生男人的衣服呢?
可是,如果小姐不換衣服的話,大概很快就要病倒了。
糾結再三,她還是拿過來讓年九九自己選。
年九九接過襯衫,嗅了一下,上面果然沒有什麼異味,於是乾脆地穿上了:
“小草,穿吧,活人還能讓一件死物給憋死不成?”
小草愣愣地看了年九九一會,低聲說道:
“小姐自從上了船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嗯?
不會吧?
這都被小草看出來了?
她也沒自己想象的那麼傻嘛。
“怎麼變了一個人?”
年九九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之前小姐很在意……”
規矩、禮節、男女大防啥的?
年九九猜也能猜到小草想說什麼,於是拉住她說:
“小草,我算是想通了,這些都是虛的,好好活下去才是真的,所以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好。”
小草點點頭,一直惆悵的臉上終於多了幾分笑意。
不知道是今天的遭遇太離奇,還是說多了話,年九九躺在床上,卻是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這半夜三更的,外面應該沒有什麼人吧?
自己就去甲板上溜達一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年九九小心翼翼地開啟門,外面只剩幾盞昏暗的燈光,顯然大部分士兵也都去睡了。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船艙大門口,卻見甲板上似乎有幾個人。
這麼晚了,這些人圍在那裡幹什麼,總不會是打麻將吧?
該不會又要出什麼么蛾子了,等下又把她們甩在船上了?
年九九努力地探出頭,往人堆的方向看——
人群中間,又是那名參謀長。
他老人家精力可真好啊!
年九九還沒感慨完,就看參謀長親自拿起手槍,指在身旁一個士兵的頭上。
那人嚇得撲通跪在了地上,似乎還唸叨著什麼。
可沒等他說完……
“砰!”
一聲悶響,那人一頭栽倒在甲板上,紅紅的血『液』流了一甲板。
年九九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甲板上那些『液』體,從腸胃到喉嚨,一陣陣地作嘔。
大概是今天到現在粒米未進的緣故,年九九分外地想吐。
那一邊,參謀長抬了抬手,說了句什麼,一旁計程車兵便把甲板上那人直接扔進了江裡。
這不是傳說中的“扔到江裡餵魚”嗎?
年九九一邊努力抑制著自己想吐的心情,一邊拼命想往回走,她這是上了什麼賊船,說殺人就殺人,說放火就放火……
越想要走的時候,就越容易抽筋,腳底一陣鑽心般的痛,和腸胃裡的攪動同時襲來——
“嘔!”
年九九終於忍不住吐了。
“誰在那裡?”
有人聽到了她發出來的響動,向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