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年九九吐出一大口水，終於感覺舒服了一點。
只是原本在她耳邊嗡嗡作響的人聲似乎也消失了。
空氣中彷彿有一種叫做凝固的因子在起作用。
嗯……
年九九睜開雙眼。
眼前是一個面容冷肅清俊的年輕男子，身穿一身軍官服飾，他的身旁還擠著幾個軍士，最重要的是……
這名年輕男子從帽子到衣領，全部都溼透了。
他，剛才，好像站在自己面前？
年九九想起自己吐的那一大口水，現在彷彿轉移了目的地，出現在了對方的臉上，就想繼續暈過去。
不過，在暈過去之前，年九九又想起，這幾人都穿著軍裝，又坐著這艘小船，分明就是剛剛從大船上逃生的幾位軍官嘛！
而有幸被她吐了一身的年輕軍官，貌似是其中地位很高的一位。
“小，姐，你，你好點了嗎？”
小草怯生生地偷瞄了那名軍官幾眼，這才湊到年九九身旁打量著她。
年九九聽到她的聲音，連忙轉頭，小草的衣服也溼透了，身上還綁著一條可笑的床單——那是剛才年九九親手替她綁上的。
“放心吧，死不了。”
年九九心中一鬆，拍了拍小草的手低聲道。
年輕軍官淡定地接過身旁人遞給自己的『毛』巾，將臉擦了擦，眼神在年九九臉上一掃而過，隨即又看向江面上——
那裡還散落著幾塊碎木板。
是這名女子做的？
他今天去看她的時候，她全身是傷，昏『迷』過去，沒想到逃生之時，倒是挺有力氣的……
她叫什麼來著？
年九九不自在地坐起身來，被這麼多異『性』的眼睛盯著，還躺在他們面前，雖然救生艇位置狹小，但也夠古怪的。
而且那名軍官看她的眼神，跟打量一件商品似的，更讓年九九心中不快。
“你冷嗎？”
年九九拉著小草縮到一旁，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才低聲問小草。
小草在江裡泡了一回，哪有可能不冷，但她還是搖頭，說話間卻連牙齒也在打哆嗦：
“不，不，不冷的，小姐。”
“再忍忍吧，上岸就好了。”
年九九也只能這樣安撫小草。
她的話音剛落，一件沉重的厚外套就丟到她們兩個面前，上面還帶著體溫。
年九九呆滯地撿起來，看著冷漠的年輕軍官，他甩下這件厚外套，居然還是這麼面無表情。
而其他人顯然懾於他的威勢，根本不敢說什麼話。
年九九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低聲說了句：
“謝謝。”
就撿起外套披在自己和小草身上，她本就有傷，小草看起來也並不是身強體壯的人，再受寒感冒什麼的，連看病的錢都沒有，豈不是很慘？
等她安靜坐下，船又搖晃了許久之後，年九九突然驚愕地發現：
這船根本就沒有要往岸邊開的意思，一直遠遠地在繞著那起火的大船繞圈！
什麼鬼？！
年輕軍官一直在打量著年九九，見她的眼神驚愕地看著遠處的大船，眼中更掠過一抹驚異：
這女人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了，還發現了他們在繞圈嗎？
“報告參謀長！”
一個溼溼的頭顱突然在江中鑽了出來，把年九九嚇得一把抓住小草的手。
呵，到底還是個女人，軍官心中突然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