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日頭有點大,雖然已經入秋,但這個紅彤彤的傢伙生怕被人忽視似地拼命顯擺。
不過,它再怎麼顯擺,這個世界上還是會有它照不到的地方。
比如現在曾逸凡待著的這個角落,就是個陽光照射不到的死角。雖然是大白天,但幾乎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上島咖啡,一個比較幽靜的地方,這兒除了竊竊私語的商務人士之外,就是那些窩在沙發上不知關係的男女。
曾逸凡對這些人完全不感興趣,他只注意著自己桌邊的兩個人。
松本龜田,鬼冢一派的代表,與曾逸凡同組透過大賽初試的人。
樸根希,高麗八極宗的代表,第二小組完勝者,據說是崔恩英的師父。
對於曾在危急時刻袖手旁觀的松本,曾逸凡並沒有鄙視或不快,相反倒很理解,那情形下換作是他說不定也會這麼處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也算是古訓了。
他有點不解的是樸根希,面對殺死自己徒弟的人,居然顯得無動於衷,這個師父未免有些不稱職了。
“你一定在想,為什麼我能那麼鎮定地面對你。”年逾六十的樸根希嗓音低沉道,他的中文異常流利,以至於會讓人誤以為他是中國人。
“嗯,有點這個意思。”曾逸凡咬著咖啡的小勺子,懶懶道。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樸根希品了口咖啡,“獵犬死在狼吻之下,只能證明它太弱。”
語氣很淡然,但話語中充滿了傲氣,在樸根希的眼裡,崔恩英不過充當了獵犬的角色,而曾逸凡充其量也只是只兇猛的豺狼而已。
如果知道我是隻吃了獵犬的狼,他又會怎麼想呢?曾逸凡暗想著搖了搖頭。
第406章 世外高人
松本龜田默默地看著手中的雜誌報紙,相對兩人的談話而言,他似乎更關心那上面的八卦新聞。
“六去四進一,三下五除二……”桌旁不知什麼時候多出個人來,正低頭撥弄著一個書本大小的算盤,喃喃自語著。
“一百零五,取數為六,合卦為坎,不太好。”在曾逸凡身邊坐下,那人沖服務生招呼道,“給我來一壺養生茶。”
茶很快端來了,那人沏上一杯,愜意地了口,手上算盤又響了起來:“一百零五,加四十八,得數一百五十三,取數為九,合卦為乾,不錯。”
那人的一套做法在旁人看來有些莫名,曾逸凡他們卻是心中雪亮。他這是在應卦,謁見之卦。
坎卦,於謁見不利;乾卦,利見大人,有德之人。而他們聚在這裡的目的正是等待複賽的主賽人。
“忘了自我介紹了,敝人蕭郎。”那人放下算盤,看了看賬單,“這頓是aa制還是哪位買單?”
這人三十出頭,斯文裡透著點精明,鼻樑上架著副黑膠框眼鏡,身上穿著套藏青色改良版中山裝,配上裡面的白襯衣,整個一上世紀七十年代的知識分子打扮。
可別小看這個有點老土的蕭郎,上一屆全球卜術大賽,還根本沒有人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因為他是在之後才出道的,然後也不過才三四年的功夫,在卜術界已經小有名氣。再疑難的事,只要他手裡的算盤一撥拉,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因此得了個“三下五除二”的雅號。
奇怪的是,關於他的師承派系,卜術界沒人知道,有人從他卜算的方式推斷,蕭郎的卜術很有可能是失傳了的“神數鬼算”。
“這頓我買單。”曾逸凡爽快道,別說這會兒兜裡有得是錢,就算沒多少錢,他也照樣會請。
因為他看蕭郎特別順眼,至於為什麼,曾逸凡自己也說不上來。
“那多不好意思。”蕭郎客套著端起茶杯,趕緊又喝了一大口,“上頭派的人到了吧?”
“很顯然,沒到。”樸根希看看錶,“主賽人似乎不太守時……”
話沒說完,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打擾了,三號包廂的客人想請四位過去一下。”
說著手指了指一側的包廂,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四人隨她過去。
除了蕭郎,其餘人多少都有點驚訝,那包廂的位置在他們的西北邊,正好是乾位。
“老人家都很守時。”蕭郎自語著整了整風紀扣,一付謁見長者的模樣。
四人起身正要過去,服務生卻遞給樸根希一個紙條:“這是那邊客人給您的。”
紙條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字:“你的錶快了。”
和其他包廂一樣,寬敞的三號包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