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明天就是他和唐舒曼舉行婚禮的日子,他今晚不應該是要早早睡,養精蓄銳做個意氣風發的新郎嗎?
他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呢?
“如果你要以這個理由再把我留在這裡,我只能選擇第二條路。”她緊緊握著行李箱的拉桿,裝著膽子道。
“何必每次都把死掛在嘴裡?”他的眉又皺了一下。
她戒備地看著他。
他輕而易舉就看到了她眼底的恐懼和惶然,於是說,“明天可是我的大好日子,我可不想惹出是嗎血腥的事。”說完,他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既然來了……就坐下來,陪我聊聊天吧!”
“對不起,我還要趕飛機。”她婉拒,轉身就要離開公寓。
他沉沉注視著她,聲音轉為清冷,“如果電視臺沒有播報錯的話,今日a市上空進行空中管制,去國外的所有航班,全都臨時取消。”
他一語戳破她的謊言。
她欲離去的步伐無奈怔在了原地。
他執起放在沙發旁邊矮櫃上的一杯白蘭地,抿了一口,說,“我記得我們在一起這麼久,好像從來沒有像朋友一樣聊過天。”
雖是輕描淡寫的話,但她感覺到了他的威懾力。
在心底做了無數次的掙扎後,她還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只是,她沒有坐在他的身邊,而是坐在了他的對面。
廳裡他只開了一盞落地燈,所以光線不是很明亮。
她一直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其實是在看自己的肚子有沒有露陷。
明天就要結婚,他今晚的心情似乎不錯,並沒有計較她坐在了他的對面。
靠著沙發,他率先開口,“將來有什麼打算?”
她已經做好承受他尖酸刻薄的準備,沒有想到他開口竟像是朋友之間的寒暄。
所以,她愣了一下,才開口,“先去美國看看我弟弟妹妹,其他的以後再說。”
“美國的確不錯……”易宗林眼眯成一條線,斜睨著她,“還有愛慕你的人在那裡。”
她皺起了眉。
她沒去過美國,也沒有一個美國朋友,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
“佔至維。”易宗林淡淡吐出。
她不笨,立即就領悟他想說的是什麼。
她於是沒好氣地回答他,“我跟他沒關係,我去美國只是為了見見我的弟弟妹妹。”
易宗林的手閒適搭在沙發上,呈現慵懶的姿勢,“你倒不用跟我解釋得這麼清楚,我只是隨口一說,畢竟以我們過去的關係,我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她沒再看他,陌生客套地吐出,“如果你真的是在關心我——謝謝。”
“哦,對了……”易宗林撈起了放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從西裝口袋裡將支票簿拿了出來,然後在一張支票上刷刷刷地填上數字。
她驚了一下,不是因為他拿支票上填寫的數字,而是因為他拿出的那支鋼筆。
他居然還收著她曾經送給他的那支鋼筆。為什麼?
他撕下支票遞給了她,“我之前說過會為舒曼所做的事給你補償……如果你不嫌棄我只是個市儈的商人,只懂這種補償方式,你就收下這筆錢吧!”
傅思俞根本沒有去看支票上有幾個零,她直接推手拒絕,“不用了……這件事對於我來說已經過去了。”
“你可以看看數字,然後再考慮要不要改變主意。”
她冷淡回答他,“不需要。”
易宗林冷笑,不以為然,“我所認識的傅思俞,似乎不是這樣清高的人。”
傅思俞的心揪緊。“不管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只需要做到問心無愧就行。”
“問心無愧”易宗林哼一聲,“你可知道這四個字從你嘴裡說出有多麼的刺耳。”
她就知道,跟他交手,她永遠都是輸的那一方。
於是她不再說話。
他喝了一口酒,過很久才又說,“前兩天我做了一個夢……夢境裡我們還在以前,我爸媽和你的爸媽都還活著……”
她低著頭沒有回應他。
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往下說,“你知道夢境裡的我們在做什麼嗎?”
她抬起眼睛,看著他深沉的俊顏。
他慢慢道,“夢境裡,我們正在舉行婚禮,周圍所有的人都在祝福我們……最可笑的是,我們的身後似乎還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