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就出現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這場與七年前如出一轍的濃霧不知何時悄然散盡,他們爭相走過每一片街區,試圖找到這次被霧氣吞噬的又是哪一個倒黴鬼——對於帝都而言,平民與貴族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
傑夫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他只是模糊的記得沖天而起的火光以及艾琳拽著他逃出爆炸範圍的畫面,而當他再度醒來時,已是清晨了。
“咦,這不是醉鬼傑夫麼?”
很快,他被人認了出來。人們指著他豁了一塊的頭髮忍俊不禁,像他這種常年混跡於酒館的落魄騎士,早就和這些平民打成一片。
“我看一定是傑夫喝醉了,走夜路的時候不小心摔的!”
“哈哈,連頭髮成這樣了,傑夫一定又要苦惱很久了!”
對於他們的玩笑,傑夫不以為意。他知道這些酒友們絕沒有惡意,所以他也和這些人一起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事實上在衝向那隻魔物時,他就沒想過自己還能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
在那隻魔物消失在火光之時,他揹負了七年的包袱也終於卸下了。輕鬆之餘,傑夫還感到了一絲迷茫。
“哈哈哈,傑夫,你真該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一位老友來到他的面前,像往常那樣拍著他的肩大笑著。傑夫疼得齜牙咧嘴,他沒好氣地回應對方:“注意點,好歹我現在是一個傷者!”
“那你是怎麼受傷的啊?”
“對啊,你不是說你是什麼藍階皇家騎士麼?”
人們順著他的話問道。
“那是因為……”
傑夫頓了頓,就算把真相告訴這些人,他們也多半會把這當成一個醉鬼的胡言亂語,更何況對於他們而言,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更好吧——沒有幻覺空間、沒有那些由人們念想形成的魔物,這樣的世界,才是他們所希望的。
所以傑夫加重了語氣:“那當然是因為我喝醉了之後,不小心從樓上滾下來了!真是該死的濃霧!”
藍階皇家騎士對平民而言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因此自然沒有去追問究竟從多高的樓梯摔下來才能把藍階皇家騎士摔成這樣。但毫無疑問的是,在這個清晨,這位一瘸一拐的騎士為他們帶來了足夠的歡樂。
而當他們走遍了整個帝都也沒發現有任何貴族消失於這場濃霧時,傑夫已經走進了貴族陵墓。
貴族陵墓,在城外不遠處,是亨利五世為了帝都的大貴族們修建的豪華墓園。帝都超過半數的貴族都埋葬於此。
傑夫在蜿蜿蜒蜒的小道中穿梭了一會,來到了一個掛著古舊銘牌的墓園。
墓園中雜草叢生,似乎許久沒人來過了。他開啟鐵門,走了進去。
即便他們的屍首至今沒有被找到,但亨利五世念及舊情,特地派人為他們修建了一個墓園。不過能夠位列其中的,只有貴族們的名字,按照帝都律法,僕人並不具備與貴族們葬在一起的權利。
“聖……聖女大人?”
傑夫瞪大了雙眼,手中的安靈花也落在了地上。
聖女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修長的食指點在不起眼角落中的一個木質碑文上,卑微上寫著溫蒂的名字。
按照帝都律法,平民私自在貴族陵墓中設立墓碑,是要被送往監牢的。只是這個家族全部都消失在了七年前的濃霧中,因此在墓園設立的半個月後,這裡就無人問津了。也就他這個醉鬼,有時候還念念不忘地摸進墓園,在那塊木質碑文前擺上一束安靈花。
“昨天晚上的事,辛苦了。”
聖女沒有絲毫責怪他的意思,她微微一笑,離開了墓園。而在她踏出墓園前之時,雜草叢生的墓園,頃刻間長滿了安靈花。
“謝謝您!”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們才對。”
聖女轉過頭,朝他調皮地眨了眨眼。在艾麗莎離開後,她破天荒地重新進行了一次預言——那本來清晰的未來,不知何時已變得迷霧重重了。
聖女的背影消失在墓園小道盡頭後,傑夫才來到墓碑前,他坐到地上,拿出一個酒桶——在酒館講故事吹牛的時候,免不了烈酒相陪。
“溫蒂,今天就和你講一個你最愛聽的英雄的故事吧。”
他喝下半桶,又將另外半桶一股腦地倒在了地上。
……
“提爾同學,我想趁這個月的時間進行修煉,請你指點我的劍術!”
天還未亮,理查德就找來了艾麗莎的莊園。他穿過被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