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將那股流竄進他心臟的冰流封存了下來,使其暫時處於了休眠狀態。
拉莫夫認為聖女並非無法化解赫蘿的力量,而是故意將這股力量留在了他的體內。想要啟用這種力量的唯一途徑,便是再度前往北境,尋求赫蘿的幫助。
相比於讓阿爾伯特將鎮魂玉交給他,這個建議無疑靠譜得多。
政變讓理查德王子聲名鵲起,阿爾伯特的不作為也飽受平民與小貴族們的詬病。尤其是在政變中大放異彩的幾人,幾乎都立場鮮明的站在了理查德王子一方,這個原本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笨蛋王子,在一夜之間成為了王位炙手可熱的競爭人選。
搖擺不定的勢力大有支援理查德的趨勢。
而在這種處境之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阿爾伯特不可能再將鎮魂玉交給他。
林秋輕輕地錘了一拳牆壁,做出了決定。
這件事徹底落幕之後就動身前往北境——在西斯再次出現前,至少也要將實力提升至聖殿騎士的級別!
……
鐵質護靴踩在地面發出沉重的響聲,艾麗莎從身著護衛長特質的盔甲走在通往醫院的路上。她眼中露出一絲倦意。這個自影隱退後便一直空缺的職務終於有了新一位繼任者,而受封儀式結束後,堆積如山的工作頓時席捲而來。
雖然名義上是帝都的護衛長,但實際權力卻相當於整個王國的將軍。
毫不誇張地說,此刻艾麗莎手中至少掌握了帝都的大半兵權。光是整合與會見各個衛隊長就耗去了艾麗莎整整兩天時間——衛隊長一共十人,其中有兩名守備王宮,兩名在政變中戰死,其他幾位則駐守在各個通往帝都的交通要道。
看完那堆積如山的卷宗,護衛長的交接工作也總算告一段落了。
她沒走多久,一股濃郁的酒味便鑽入鼻中。
在熟悉雕像前遇到一個酗酒的老頭,這既在艾麗莎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在雕像前憑弔亡者的事隔三差五就會上演,耍酒瘋的老頭在帝都並不是什麼罕見的現象。
雕像前擺著兩碗酒,老頭手中的一壺酒早已被一飲而盡,他順勢將酒壺扔在地上。碗旁邊還有一副骰蠱,但他卻無心再如往日一般賭上一局。
當年的三位好友,如今真的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了。
他從王室相熟的護衛那裡聽說,由於內閣塌陷,刺客與犧牲騎士們的屍體被一併埋在了地下,他們並未在屍體中找到百風與法蘭恩的身影。
也是,那個死要面子的老太婆一定不會希望別人看見她臨死前的模樣。
“如何?護衛長的工作還乾的順手吧?”
停頓下的沉悶腳步聲讓影很輕易地猜到了來者的身份,百風死了,在這個王國膽敢打攪他發酒瘋的人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
艾麗莎這一次出奇地沒有嗆他,她甚至連爭辯的興致都沒了,任由這個酒鬼滔滔不絕地嘮叨了一會。
“呵,還是打算像從前那樣自己扛著?”片刻之後,影才停止了嘮叨,回過頭直視艾麗莎那蒼藍色的眸子。
在他的印象裡,艾麗莎從未哭過——得知父母死訊時沒有;摯友死在她面前時沒有;就連此刻最敬仰的人被埋葬在了一片瓦礫堆中,她都依然是這幅表情。
影倒是希望艾麗莎會像他的另外幾位徒弟那般嚎啕大哭一場。
“如果我沒記錯,明天應該是加爾…卡納的葬禮,你該不會打算去葬禮上撒酒瘋吧?”艾麗莎若有所指——“你最好還是把關心用在你另外兩名弟子身上,我還沒脆弱到要大哭一場。”
“真是的,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啊……虧了那個死老太婆臨死前還來麻煩我。”影聲音聽似不滿,但目光卻難掩黯然——真如百風所說,這是她最後一次麻煩他。
“喏。”
一封信飄向艾麗莎,封面上是百風的字跡:“你記恨她也好,埋怨她也罷,這個死老太婆最後的願望是希望你將這個王國引向光明的未來。”
艾麗莎拿住信封的手微不可聞地抖了一下,這個細節自然沒有逃過影的眼睛。
果然還是這樣。
明明比誰都在意,卻總是要表現出一副漠然的模樣。
而艾麗莎的回答也如他預料一般——“既然這是老師的遺志,我便如她所願揹負起這個王國。”
說罷,她將信封收起,繼續向前走去。
艾麗莎,圓桌騎士可不是你的終點……
百風的遺願,是希望你成為像初代王國那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