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個晚上那些差官搜捕的山越蠻子的奸細。”
“山越蠻子?”齊大嘴巴頓時不屑地反駁道:“你見過有這麼俊俏、這麼知書達理的山越蠻子?再說了,我昨兒個晚上就打聽到了,那些山越蠻子早就被咱們無錫人給城外殺退了。嘿嘿,七八百號蠻子啊,個頂個的都有兩丈高,胳膊都有我大腿粗,誰想就這麼被咱們縣裡頭的那些老虎皮給殺退了。”
邊上這個時候立即就有人接話了:“你還別說,我適才還特意去瞧過,那地兒雖然已經被官差封了,但是遠遠地就能聞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嘖嘖,昨兒個怕不是有一兩千人的大戰!”
這時候卻是有個婦人接話了:“殺的的確是慘。我聽人說,咱們無錫縣死了怕不是也有兩三百個人嘞。那邊文家的媳婦,男人不就是昨兒個死的麼。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被那林閻王惦記上了……”
“噤聲!”邊上的男人卻是立即捂住了她的嘴:“林閻王就在那邊站著呢,你敢說這種話,不怕死啊!”說著,卻是立即將那婦人往後面拖了幾步。
“呸,我看今兒個這林閻王怕是要懸。”那齊大嘴巴卻是滿不在乎地接上了話:“瞧這架勢,林閻王今兒個肯定是踢到鐵板了。他也不想想,文家的男人畢竟是為咱們無錫縣的人死的,如果今兒個文家的媳婦就被他搶回家裡去,咱們縣裡那些個童生、老舉人還不得鬧翻了天去,怕是咱們縣尊出來都不頂用!”
邊上卻是立即有人接了話道:“人家可是出了一百兩彩禮的!”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話裡頭的醋味。
齊大嘴巴似乎是跟所有人都槓上了,這時候見又有人冒出來,頓時就不爽了:“嘿,就算是給了彩禮,可你們瞧那文家小媳婦的樣子,像是願意嫁的麼。還有,你們看現在金毛鼠的樣子,怕是這裡頭還有事情嘞,哪是這麼簡單的。繼續看,繼續看,今兒個怕是還有戲唱!”
這齊大嘴巴不僅是嘴巴快,而且嗓門也大。這些話竟是一字不漏的從那邊屋簷下面傳到了譚縱的耳朵裡。
聽著這些百姓的議論,譚縱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一個順字。
後世做官,特別是到二十一世紀後,最緊要的就是要順著民意。雖然譚縱上頭有人罩著不用擔心被人擼下去,但是在那公務員的位置上做了些年頭,多少還是有些被“洗腦”的趨勢,便民利民順應民意的思想還是在譚縱的思維慣式裡佔據了一個很大的比重。而譚縱雖然也當過紈絝,不過被家裡兩個女人教導了幾年後,人類善良的一面還是被挖掘了出來。
所以譚縱會在最後時刻拋開可能的利益關係,出手攔下了這檔子事情。而這個時候聽到那些百姓的對話,譚縱心裡面自然是舒坦的很:畢竟做一個問心無愧的好官總要比做一個被人戳著脊樑骨罵的官要來的平穩。
況且,從這些百姓的對話裡頭,譚縱很清楚地聽清楚了,這些百姓果然點中了他最開始的擔心。若是讓這林閻王當真把黃家的這個小娘子帶走,怕是整個無錫縣都得鬧起來。
雖然林閻王可能最後會來個明媒正娶的把戲,再有林青雲的斡旋,能把那些讀書人都給糊弄過去,但事情畢竟還是發生了。從近處來說,對無錫縣計程車氣極為不利: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在前頭奮勇殺敵,轉頭自己還沒入土呢,家裡的老婆孩子就被人領著了。這事放誰身上怕是也受不住!
“林官人。”譚縱瞅著臉色變換不停的林閻王,嘴巴里卻是淡然道:“咱們大順朝的立國之本便是順應民意,便是官家做事做錯了,被天下人指責了,都得發一張罪己詔。如今無錫縣百姓眾夫所指,你就這麼將她帶走怕是不大妥當吧。”
見林閻王臉色再度有變,甚至兩隻眼睛都開始微微眯起來好遮掩眼中聚起來的兇光,譚縱卻是無所謂地笑笑,他卻是絲毫也不擔心這林閻王能把自己如何的。
看了一眼臉色已經開始變黃的黃生好,譚縱很是悲情地嘆息一聲:“再者,適才他已然說過了,你說的那一百兩銀子的彩禮可是還沒給,所以他妹妹和你可沒什麼關係。你若是將她帶走,可就算是強搶民女了,這事情若是鬧起來,我看林大人怕是也擔不住。”說到最後一句時,譚縱聲音已然轉厲,威脅的意味很是明顯。
這時候,身體搖搖晃晃,若非謝衍攙扶著,已經站不穩的黃生好突然眼睛一睜,然後整個人忽然就有了精神,臉上也忽然之間就恢復了血色。只是這個時候,這黃生好的手卻是從林閻王的胳膊上鬆開了,反而抓住了譚縱的手。
這個變故,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譚縱還以為這黃生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