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不由得抽動了一下,故作鎮定地望著譚縱。
譚縱的剛才的那番話綿裡藏針,透露出濃烈的殺氣,宋傑明不清楚自己何時得罪過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在下想要知道,宋老闆兩個多月前運的那批糧食去了哪裡?”譚縱拿起放在桌上的摺扇,嘩啦一聲開啟,微笑著看著宋傑明。
“閣下想必是搞錯了,宋某是鹽商,從沒有運過糧食。”宋傑明萬萬沒有料到譚縱竟然提起這件事情,臉上頓時閃過慌亂的神色,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衝著譚縱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解釋著,“兩個月前,宋某去蜀川送鹽,幾天前才回來。”
“宋老闆,你是個聰明人。”譚縱盯著宋傑明看了一會兒,雙目寒光一閃,“如果沒有真憑實據的話,你認為在下吃飽了撐的,無緣無故地跑來這裡與你說些廢話?”
“宋某真的不清楚閣下說的是什麼,閣下找錯人了。”經歷了最初的驚愕後,宋傑明已經穩下了心神,苦笑著看著譚縱,一副無奈的模樣,他在心中暗自猜測著譚縱的身份,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究竟是敵人還是上面派來考驗他的人?
“宋老闆,在下提醒你一句,在下的耐心是有限的。”譚縱微微搖了搖頭,對宋傑明的回答顯得非常失望,他一邊悠閒地搖著扇子,一邊微笑著看著宋傑明,“如果你還如此冥頑不靈的話,大牢裡的龔家明天恐怕會多出一個同黨,宋家的喜事恐怕要變成喪事了!”
“你……你究竟是何人?”宋傑明聞言,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顫,一臉驚訝地望著譚縱,他聽出了譚縱的意思,龔家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如果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誣陷宋家是龔家同黨的話,那麼宋家將面臨一場天大的災難。
“在下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宋老闆難道還不知道在下是誰嗎?”譚縱見宋傑明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微笑著看著他,好心提醒著他,“宋老闆兩天前可是到過在下的家裡,親自給在下送過喜帖。”
“兩天前……”宋傑明喃語了一句,隨即如遭雷擊,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不無驚恐地看著譚縱,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黃……黃公子!”
宋家的喜帖早在一個月前就發了出去,兩天前宋傑明只親自給一個人送過喜帖,那個人就是譚縱,可惜當時譚縱在睡覺,他只見了施詩,並沒有見到譚縱。
得知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是譚縱後,冷汗順著宋傑明的臉頰就流了下來,他非常清楚,譚縱剛才說的話並不是在嚇他,只要譚縱願意,完全有能力使得宋家陷入到龔家一案中去。
“宋老闆,你可知道你送的蘇州府的那批糧食是為誰準備的嗎?”譚縱望著面無血色的宋傑明,沉聲問道。
宋傑明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抬頭愕然看向了譚縱,雙目流露出一絲驚恐:糧食運到蘇州府的事情極其隱秘,沒想到譚縱竟然連這個也知道,他究竟還知道多少秘密?
可惜的是,宋傑明只負責運輸,並不清楚糧食的最終去向。
“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就在這批糧食運到蘇州府後不久,倭匪就出現了!”譚縱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面無表情地望著宋傑明。
“你……你是說那批糧食是給倭匪準備的?”宋傑明聞言,頓時怔在了那裡,聯想到在蘇州府神出鬼沒、至今音訊全無的倭匪,他的情緒不由得激動了起來,“不可能,這批糧食怎麼可能會給了倭匪,你一定是搞錯了,這只是一個巧合!”
“如果不是為了追查這批糧食,本公子也就不會來揚州城了。”譚縱冷笑著看著胸口急劇起伏的宋傑明,“你可知道那些倭匪將蘇州城禍害成什麼樣子?如果將你這種助紂為虐的敗類帶到蘇州城,那裡的百姓絕對會生吞活剝了你!”
“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糧食是送給倭匪的,如果知道的話,死也不會運送這批糧食的。”面對著來自譚縱的巨大壓力,宋傑明的身上的衣服已然全部被汗水打溼,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極力向譚縱辯解著。
既然已經加入了畢時節的組織,那麼宋傑明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並不怕死,可是如果背上私通倭匪的罵名,那可就要遺臭萬年了,他不僅無法面對死去的列祖列祖,而且後世子孫也無法在人們面前抬起頭來。
與自己的死相比,宋傑明現在更擔心家人的安危,譚縱這次來擺出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無論是欺君之罪還是私通倭匪,宋家人都必將受到朝廷最為嚴厲的懲處。
一想到龔家父子進入大牢不到兩天就慘死,宋傑明的後脊背就升起一股涼氣,對方擺明了是要將人往死裡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