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灩抬頭,看著趙沐蔓笑道:“是啊,你沒看到她當時出來的時候,生怕我聽到什麼,臉色都變了,其實她和我哥一樣,都是老實人。說起來還是我做過了呢。”
趙沐蔓皺眉道:“我倒覺得吧,你不讓你哥進城也是為他們好,你哥這個人心地是好,可是人太老實,又不會和人打交道,你要真把他弄到城裡去,他哪是城裡那些殺人放火眼也不眨的白骨精們的對手啊,只怕被人賣了還要替人家數錢呢,就算你能幫他,難道還能時時刻刻地看著他不成,再說,現在也不同以往,農村條件越來越好了,何必非跟到城裡去看人白眼,受那份罪,農民工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徐灩嘆了口氣:“嫂子說得也沒錯,我的確是很自私,我嘴上是說怕他到了城裡被人欺負,其實我心裡更介意他被人恥笑會連累我,更怕他知道我的處境瞧不起我,要是我爸媽知道我。。。。。。我以後都不能再登這個門了,那我就真的是無家可歸了。”
“我也想對他們好,可是每次我想把以前的事忘掉,他們卻偏要擺出一副對不起我的樣子來,有什麼事也不敢對我說,他們這樣,還把我當女兒看嗎?”
趙沐蔓慨然道:“你不用難過,你想想我的家人,你還有父母和哥哥,他們心裡是真的疼你,就算你父母當年有錯,他們也是不得已,更何況,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懷著愧疚,心裡也不好受。”
徐灩沉默良久,才道:“我們明天回去吧。”
趙沐蔓默然,既然這裡住得大家都不開心,何必要勉強自己,也勉強別人,徐灩說得不錯,在外面戴著虛假的面具是迫不得已,難道對著親人也要強裝笑臉,虛與偽蛇?
這件事不存在誰對誰錯,大家所處的環境不同,經歷不同,所要追求的自然也不同,如果非要論個對錯,只能怪當時那個時代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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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誰在唱歌
徐灩一旦決定了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第二天一早,她就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說是行李,其實也就是一個裝著化妝品和兩件換洗內衣的小包包,來的時候大包小包,裝的都是禮物,現在禮物都發完了,行李自然就縮水了。
徐灩的父母極力勸她多住兩天,一方面,徐灩幾年才回來一次,住了沒兩天,他們心裡不捨,另一方面,這兩天的天氣也不怎麼好,雖然沒下雨,卻起了很大的霧,大家擔心路上行車不安全。
可是無論他們怎麼說,徐灩卻下定了決心,非走不可。
劉芳知道多半是那天她和徐煥的話給徐灩聽見了惹的禍,躲在房裡一直沒有出來。或許她心裡也是矛盾的吧,一方面,覺得有些心虛,另一方面,卻又覺得徐灩走了也好。
見徐灩下定了決心,徐爸和徐媽無奈,只好讓徐煥送她和趙沐蔓去村口乘車。
徐爸和徐媽站在院門口,看著徐灩和趙沐蔓上了車,徐媽媽眼裡一直噙著淚,拉著徐灩的手,一遍遍地叮嚀著:“在外面要自己注意身體,工作不要太拼命,不要和人動手,有什麼事能忍就忍忍吧。”
徐灩臉上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連聲說著:“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說了好幾遍了。”可是被徐媽媽拉著的手卻始終沒有甩開,眼眶也溼潤了,最後不得不借著上車的時候悄悄抹了一下。
“麻木”車開出老遠,趙沐蔓回過頭,還能看到兩位老人互相攙扶著,站在院門口凝望的身影。
趙沐蔓覺得眼眶有點發熱,心裡也酸酸的。
她回過頭去看徐灩,卻見徐灩摸著自己的臉,低低道:“我還以為他們不在意,原來他們早就看到了,只是一直不敢問我。”
經過這幾天,當初徐灩臉上的那道血痕已是很淡了,不仔細看,也不大看得出來。
回來好幾天,徐灩的父母從來沒問過她的臉是怎麼回事,就好象她臉上什麼也沒有似的,徐灩一直以為父母並不關心,原來他們早就發現了,只是怕觸及她的傷心事,所以一直裝作不知道,現在分別在即,做母親的終於忍不住婉轉地勸告女兒。
“不要和人動手,能忍就忍忍吧。”
短短一句話,卻道盡了為人父母的一片苦心。
趙沐蔓看徐灩神情中似有一絲懊惱與悔意,沉吟道:“今天天氣確實不怎麼好,這霧現在越來越大了,要不咱們回去吧。”
徐灩抬起頭,卻忽然笑了起來:“幹什麼,這種表情看著我,我是那麼沒出息的人?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