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腳上石膏的,前一次則是回來拆線的。除了額頭上的傷口留有一道疤痕外,她受的傷已經完全復原了,不過記憶卻一點恢復的跡象都沒有。如果你們想知道關於她記憶的問題,我可以幫你們聯絡主治她的腦科醫生。”
“好,那就麻煩你了,還有,謝謝你。”
“不客氣。”
一路平安的走出醫院坐上車之後,楊洛緊張得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緩緩地降落下來,他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的嘆息出聲。
“呼!”
管初彗有些訝異的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她問。
“沒什麼。”他急忙對她搖頭道。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管初彗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追問,她轉頭看向車窗外,心情愉快。
她終於把纏了她三個月的石膏給甩掉了,感覺好輕鬆,好舒服呀!老實說,她等這天已經等好久了,連續關在家裡三個月,她都快要被關瘋了,現在綁住她行動的石膏拆掉了,她終於可以重獲自由的去她想去的地方。
當然,因為失憶的關係,她並不記得自己以前都喜歡去哪些地方,或者有認識什麼可以聊天,一起打發時間的朋友,但是她不認識人,別人總不可能跟她一樣也失去記憶而不認識她吧?
所以她已經決定了,從今天開始她要走出家門,努力讓自己的記憶恢復,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夠辦到的。
“餘兒。”楊洛突然開口叫喚她。
“嗯?”管初彗將視線由車窗外轉向他。
“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
她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怎麼在突然之間變得嚴肅了起來。“公司已決定要派遣我到美國的分公司去工作兩年,所以我們在這個星期之內就必須將所有的行李打包寄到美國去。”
管初彗在瞬間完全楞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去美國?
她根本什麼都還記不起來,就要她跟他離鄉背景的到美國生活兩年?
他是在跟她開玩笑的吧?
“楊洛,你是認真的,還是在跟我開玩笑?”她忍不住的問。
“我是認真的,公司在今天早上已經將機票——我的、你的和貝兒的都交給我了,所有出國的證件也都已經辦好了。我打算將我們現在住的房子便宜的租給同事,一方面除了可以賺點租金之外,也可以請他們幫忙照顧房子。至於我們到那邊的住處和貝兒讀書的學校,公司也已經替我們安排好了,所以你不必擔心。”
楊洛看著前面的路況,一路侃侃而談的說道,似乎一點都不知道管初彗此刻心裡的震驚與掙扎有多麼的大。
她不想去美國,一點都不想去呀!怎麼辦?她可以跟他說她想留在這裡,不跟他去美國嗎?他會答應嗎?
不,想也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會答應的,可是她真的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個地方,不想離開臺灣。
這些日子以來,她雖然仍什麼也想不起來,但是總有一種她並不是任餘兒,不是楊洛妻子的感覺。
她無法明確的解釋這種毫無根據的怪異感覺來自何處,但是這種感覺卻一直纏繞著她,甩也甩不開,所以她才會這麼迫不及待想拆掉腿上的石膏恢復行動自由,這麼一來,她才有辦法幫助自己恢復記憶。
可是他怎麼會突然告訴她,他們要舉家搬到美國去呢?這麼一來,她還能依靠什麼來回復記憶?
她根本不想跟他一起去美國,至少在她恢復記憶,想起自己究竟是不是任餘兒之前,她不想離開這裡。管初彗在心裡無聲的吶喊著。
突然之間,車窗外的一個廣告招牌攫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楊洛,等一下。”她迅速的衝口而出。
楊洛被她突然的叫聲嚇了一跳,行進中的車子也因此而稍稍的打滑了一下。“怎麼了?”他問。
“你可不可以將車子迴轉到上一個紅綠燈的地方右轉進去?”她要求道。“為什麼?你是不是看到什麼,想起什麼了?”楊洛心中警鈴大作,渾身緊繃的沉聲問道,因為她的反應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我看到一間餐廳的招牌。”
“餐廳的招牌?”
“對,那間餐廳電視上有介紹過,聽說東西都好吃,沒想到它竟然就在這裡。楊洛,我們到那間餐廳吃飯好不好?就當慶祝我腳上的石膏終於拆掉了。”
管初彗撒了個小謊,因為她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緊繃訊息,她擔心如果說了實話,他就不會讓她到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