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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峪衡,是我。小彗到你家了嗎?”
電話被接起來之後,他一句廢話也沒說,便直截了當的問,怎知得到的結果竟是兩個字——還沒。
她真的在市場迷了路?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因為那個市場簡直就快要像他們家廚房了,她幾乎每天都會到那裡報到,又怎麼可能會迷路呢?
那麼是她逛過頭,逛到忘了時間,忘了和峪衡有約了?
嗯,這個可能性還比較大。
但是從八點多逛到十一點?她會不會太會逛了?
羅致旋沉思了一會兒,又撥了一次她的手機。這次他在她的語音信箱裡留了話,要她聽到他的留言之後,立刻回電給他。
十分鐘過後仍沒接到她的回電,他又撥了通電話給她,然後再度留言。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又再次撥到峪衡家詢問她是否到達?在得到與十分鐘前相同的答案後,他只能請峪衡在她到達後立刻打通電話給他,然後掛上電話繼續等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羅致旋坐立難安的等候著她的回電。
五分鐘就像有一世紀這麼長。
突然之間,不知道是他心理作用所引起的反射反應,還是怎麼著,他的右上眼皮突然連續狂跳了好幾下。
這是什麼預感?
喜、怒、哀、樂,到底該從左眼皮或右眼皮算起?
小彗這麼晚還沒到峪衡家,該不會是在途中發生了什麼意外吧?
一陣涼意突然從他背脊竄起,讓他狠狠地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會嗎?她會不會真的出事了?
不,不會的!心裡雖然這麼叫道,但是他仍以最快速度抓起椅背的外套和桌上的車鑰匙,然後像團龍捲風般狂掃出辦公室。
他會找到她,證明她平安無事的。
他對天發誓!醫生才替病床上的病人處理好她額頭上的撕裂傷,床上的傷患便輕輕地呻吟出聲,從昏迷中慢慢地甦醒過來。
她緩慢地睜開眼。
“你醒了?覺得怎麼樣?有哪兒不舒服嗎?”
病人臉上表情一片茫然,伸手試著想從病床上坐起來。
“等一下,你還不能起來。”病床邊的醫生護士不約而同的伸手將她壓回病床上,不讓她起身。
“你的大腿骨折了,額頭上有道三公分長的撕裂傷,還有腦震盪的現象。你還記得自己出了什麼事嗎?”醫生問道。
病人茫然的瞪著他。
“小姐,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瞪著他,病人臉上的表情從茫然到逐漸變成驚恐。
“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起車禍的事發經過了?別緊張,你傷得並不嚴重,只要休養一兩個月就會沒事了。”醫生安撫她道。
怎知她仍雙眼圓瞠的瞪著他,臉上驚恐的表情絲毫沒有放鬆,反而有愈來愈嚴重的跡象。
“你怎麼了?”他終於發現到病人的不對勁,沉聲地問。
病人仍一動也不動的瞪著他,沒有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醫生嚴肅的望著她緩聲問道。
驚恐的神情中再度加入了茫然,女病人的雙唇微微地蠕動了一下,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是因為太小聲,根本沒聽見她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他忍不住將耳朵傾向她問。
“……我……”
“嗯?”
“我是誰?”
“你叫任餘兒,是我的妻子,我女兒的母親。”
任餘兒?這是她的名字嗎?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嗎?她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印象,一點記憶都想不起來,即使他手上握著他們倆的結婚照也一樣。
還有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是她的女兒嗎?
在照過鏡子之前,她或許可以否認,但是在照過鏡子之後,她才發現她的五官長得跟自己很像,如果說她不是她的孩子,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為什麼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她這個做母親的卻一點印象、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的腦袋除了一片空白之外,什麼也沒有,為什麼會這樣?失憶症,醫生說這是她腦部受到撞擊所產生的病症,至於會不會復原卻無法向她保證。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的家人——有愛她的老公和可愛的女兒——都會一直陪在她身邊,所以記憶如果真的永遠都找不回來了也沒關係,因為她的家人會幫她創造更